劝人念佛勿说教

某法师欲拍关于净土宗的纪录片,我问大致内容如何,他说:“第一步先说因果报应真实不虚,第二步描述六道轮回之恐怖,第三说极乐世界的美妙……”我听完后说:“这样的纪录片,可能没有太多人看。”他问:“为什么?”我说:“说教的意味太浓。现代人几个人喜欢被说教呢?换作你自己,喜欢整天被说教吗?为何不通过讲故事的方式将这些内容串揉进去呢?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体会到你想要表达的东西才好。”

中国人的成长经历中是最不乏说教的,从小有父母说教,长大有老师说教,工作有领导说教,整个社会都在说教。人们早已厌烦了这种居高临下、强行灌入式的内容传播模式。这个时代,尤其年轻一辈,人人个性得以极力彰显,并被强调和维护,在这样的心态和氛围之下,人们更希望那种轻松、自由、平等地吸收内容与思想的方式,绝非过去那种严肃、刻板、说教的方式。

相比较而言,佛法中圣道法门说教方式的传授或许还有些许更相应。往古,弟子们希望能够接受师父的说教(教训),师父也有足够的证量来对弟子进行说教。弟子堪受,师父能施,施受相合,快速成就人才。这样其实表面上看像是“说教”,本质却早已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说教”了,其“说”与“教”中饱含了师者的慈悲与智慧。甚至为了达到某种传授效果,师者会用一些极端方式、霹雳手段,或棒喝,或辱骂,或折磨。当然,能接得住这些“大棒”的弟子,成长也快,成就也大;接不住的,也就选择离开师门了。

今天这个时代,众生根机下劣,这样的具格师父也难找,具有相应弟子相的弟子更不易寻。为师者说的是自他都做不到的,只会招人烦;而弟子能不那么玻璃心就算不错了,哪里还能期望对方打不走,骂不跑?

净土法门更希望用春风化雨式的教化风格来摄受今时之众生。传授法义者,不必强以师者高位自居,大家都是平等被佛救度的对象。所谓“闻道有先后”,师者不过比学者先闻道;学者也完全不需将传授法义者圣人化看待。一来降低师者压力,也免于学者日久失望;二来应知净土宗所推崇者只有阿弥陀佛,“唯见佛光明耀显赫”,菩萨光明在佛前尚如“聚墨”,何况一普通凡夫?

摆正了各自的心态,后面的事就容易多了。净土宗师者的讲授方式宜安和、平静,不是板着脸居高临下灌入式说教,而是微笑盈面平等自由之分享。要给对方反对、拒绝、犹豫、摇摆,甚至是反悔的空间。不生拉硬拽,不强买强卖,不以理压人,不恃已知凌未知,不恃已信凌未信。应让对方感到被尊重,被关切,被理解,被信任;又让对方感到念佛人是平静的,喜悦的,安和的,柔软的,温暖的。

如此,春风化雨,点滴滋润,不愁听者心田上怀疑的土块不被渐渐融碎,菩提的嫩芽不抽心展绿!

宗道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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