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鬼故事

雨夜

时序一入冬季,台北市总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到处黏湿答答的,直叫人觉得连身上都多出了几斤水分的无奈。雨夜里窗外的景物透着些诡异的,异乎常态的静寂。救护车的响笛「呜--呜」凄厉的划过郊区石牌的夜空,明德路一带的居民早已见怪不怪的不再探头探脑的张望了。蔡医师家的女儿,今天又不知怎么样了?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天可怜见,大专联考落了榜,竟然有点儿恍忽失常了起来,一个清秀乖巧的女孩子,让人不免为她感到深深的惋惜。

冬至的前一夜,蔡太太在卧房里,手上拿着一本小说,虽是眼皮沉重酸涩,几欲睡着,却又勉强打起精神,心绪并不平静,甩一甩头,跪在床前虔诚的做睡前的祈祷,愿主赐安稳的睡眠。这一阵子以来,安稳的睡眠,几乎是一种渴求了,特别是每逢农历年节的前一夜,同样的梦境,一再重复的出现,一样的情节与人物,像是一张巨大的黑色的网,深深的把自己罩在里头,无从挣扎,无从喊叫,只是暗自颤抖。

想起另一半,甜蜜的回忆一一浮上心头,嫁给蔡医师有二十三年了,虽然x军总医院的医师待遇,比不上开业医师,总是比一般人好多了,生活稳定,小有积蓄,蔡医师忠厚顾家,从来不在外面逗游,最主要愿意与他结婚的理由是因为蔡先生少年随军队离家,在台湾单身一人,没有公婆同住,是少女们梦寐以求的对象,虽然自己是北部望族的闺女,也顾不得门户不相当的去主动展开攻势了。婚后日子过得非常称心踏实,先生体贴、烟酒不沾,下了班就往家里跑。大概是十四岁就离开了父母,一直缺乏家庭的温暖,「家」对他是个极具吸引力的地方。孩子接二连三的出生后,更是除了上医院当值外,所有的时间都腻在家里,帮着照顾小孩,奶瓶尿布,经营着温馨的家。二十多年了,老大入伍服役去了,老二念国防医学院,有子承传衣钵,心里觉得安慰满足,只是想起女儿目前的状况,真是叫人心疼起来,不知如何是好?蔡太太心里也觉得纳闷,升学的事,家里的人都很开明,从来也没什么压力,何至于出现疯颠的症状?虽然只是间歇性的,也让人担心不已,平时倒是安安静静的在家里自习准备重考。

「小花园外的大门柱子边,站着一对年约七十多岁的老夫妇,穿着蓝布挂,虽然缀着不少的补丁,仍可以看出昔日的光鲜,老妇手上拿着一个大海碗,老先生则戴着一顶毛线织的黑帽子,手按在电铃上,眼光虽然散涣,但又透着无边的怨和恨,虽然没有开口,仍叫人看了不寒而栗」。猛然一惊,蔡太太就醒了,「铃──」奇怪,这么早会是谁呢?快快的去开了门,原来是隔壁张太太送来了一锅汤圆,今天是冬至,张太太知道蔡家是基督徒,不会有吃汤圆的传统,八年的老邻居了,真正是远亲不如近邻呢!近午时分在厨房里做一点简单的吃食,突然,在二楼温书的女儿从楼梯上直冲了下来,死命的掐住了蔡太太的脖子叫到:「你不是我们家的人,我不承认你」。声音低沉粗哑,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一反平常的娇声细语,蔡太太心知又犯了毛病,连忙一通电话打到先生的医院,召来了救护车。这已经是联考落榜后的第四次了,每次总是她爸爸不在家,害得人担心受怕独自应付,想到这里,不觉泪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转眼又是除夕了,蔡医师休假在家,可以好好的过一个团圆夜,自从老大入伍后,全家相聚的机会就很少了,这会是一个温暖的年夜,蔡医师脸上不禁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微微的笑着。傍晚时分,鞭砲声此起彼落,餐室里传出带着安徽口音的老妇声:「你不是我们家的人,我绝不承认你」。蔡医师一个箭步跑进餐室,正好看到女儿掐住了母亲的脖子,狂乱的喊叫着,蔡太太两眼上翻昏倒在地上,蔡医师却下跪叫道:「姆妈,姆妈」。

故事看到这里,(其实除却人名、地名外,全部属实),读者应该也猜出了几分,当年蔡医师离乡时已是少年,对父母的衣着,说话的口音,仍有一些记忆,妻子的恶梦里那对老夫妇就是他的父母,蔡医师心知两老一定是不在人世了。游魂飘洋过海的找来要一碗饭吃,由于妻子与自己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并没有祭祀祖先的习惯,以致于两老无依而附身于孙女身上来抗议。至此终于真相大白,而一切的现象都在蔡家客厅增加了一个庄严的神案,心诚意敬的祭祀祖先后,得以圆满的解决,小女儿也于次年的升学重考,录取于新庄x大外文系。而蔡医师则变成医院里最相信灵异现象的人物,诚如他所言:「我所学的是最先进的科学,但我也遭遇到最不可知的玄秘事件,我能不信吗」? (朱莹)

抽鸦片

据闻清朝末年有位官员偶在南京某大寺院作客,某晚他躺在榻上抽鸦片,有个身着藏青长袍,容色清癯的瘦高个子揭帘而入,一语不发在对榻躺下,官员以为是同寺住客,便将烧好的鸦片向来客敬烟,来客并不推辞,呼呼大吸,吸罢起身颔首表意而去。

第二三晚,这位不速客来照抽无讹,官员有点讶异,注意到此客离去后是走入对门客房,隔天,官员向方丈探问对门客房何人居住?方丈含糊作答,转请官员迁住别院,随即在寺中举办诵经法会,超渡亡魂。

由于官员与方丈是老朋友,后来再见了面,方丈始说明实情:不速客是早在一个多月前死于对门客房的一位读书人,故此诵经超渡。但死者照样有鸦片瘾,似乎生与死都有物质需要。

冥妻生气 前来作弄

木讷的男人话突然多了起来,不上班、爱唱歌,家中老有只蝙蝠盘旋,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圣?

刚搬来的邻居开了间小杂货铺,女主人兼营家庭理发,男主人在酱油厂上班。他们有三个孩子,一男两女都上小学。

几个月后,木讷的男主人忽然变得饶舌起来,厂里也不去了,整天窝在钓虾场。在家就背着吉他,到处缠人家听他唱歌,他的行径愈来愈古怪,常常写申诉状到法院告邻人,夜晚则找商店的招牌砸。

女主人憔悴了。

一连好几天,他们家出现了蝙蝠,在天花板盘旋。

女主人悄声问我:「这里有没懂法术的人?」

我想到了帮女儿收惊的颜先生,点头说:「有。」

她要我请颜先生来,我应允了。

就寝时,方合眼,就见到一个圆脸的女人,穿着墨绿色洋装,中长直发,尾端还贴在肩头往外翘,打扮像五十年代的人。我睁眼就不见她,闭眼又看见,我十分确定自己清醒。

我问:「你是谁?」

她回答:「问你的新邻居就知道了。」

我又问:「你来干什么?」

「劝你别管闲事」她瞪着我,威胁道:「否则我会让你的小孩不好过。」

正想再问,她消失了,睁开眼我彻夜末眠。

次日,我去找女主人告知前晚的事,她支吾了半天,才说:「她是我先生娶的神主牌仔(冥婚),我们搬家,把她的灵位留在老家,她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她的模样?」

「我在老家梦见过她。」女主人说:「屋里这只蝙蝠以前都栖息在灵位附近。」

几天后,男主人发狂似地跑到左邻右舍的屋顶上大叫:「失火啦快来救火」还打一一九召来好几辆消防车,闹得大家不得安宁,最后被送进精神病院。

事后,女主人将「神主牌仔」请回来,早晚上香,逢初一十五更供奉丰盛的祭品。

直到现在,我一看到她家的「神主牌仔」就会想起那女子瞪我的神情,头皮还会发麻哩!

(刘淑瑛 一九九三、六、廿五)

八旗丽人

报业耆宿张佛千见解不凡,他的四言诗讽示邱吉尔(有人毕恭毕敬尊称为「邱翁」)目光如豆,可浮大白。他为文自称小时候见过两位年轻的八旗丽人「嬝嬝婷婷」(原文)走进房来,六岁的他根本不知道她们穿的是旗装,祗说房中来了两位嫂嫂或是姊姊,第二天他母亲吩咐设香案,焚烧金银元宝,并命他磕头,原来当夜已晚,大门二门均已关紧,不可能再来外客。第二次十岁,他看见房门外慢慢走过一位身穿蓝缎绣花袄褂,大红百褶长裙的女太太,他母亲事后判断:「那一定是表娘(原文)。」由于表娘早已故世,那么他见到的不是人了。长大之后,这些奇景他看不到了。晋人阮瞻说:「鬼决不会穿衣服。」但他描述的衣服却是活龙活现。

三续谈鬼

在《菩提树》发表了两次谈鬼的稿子,不知阅者意见如何?蒲柳泉聊斋志异序云:「情同黄州,喜人谈鬼」,《菩提树》的读者,岂无与苏黄州同好的人?所以今天转而谈谈本国的鬼而且是最近发生的鬼。这三件事,都可以实地考查决无虚伪的。

第一件事,台中市乐群街,住着一位姓林的本省人。因经商失败,一筹莫展,只靠他的女人替人洗衣服,维持家用,当然心情忧闷得无以复加。去年某月,他说要午睡,要他女人带着孩子出去,他女人带着孩子到公用自来水龙头附近洗衣服,边洗边想他丈夫的神色不对。便回到家里看看,到家门已内闩,由窗孔内望,一绳高挂,两足虚悬。当时惊慌高叫惊动邻里,破门入救,业已无及。台湾的天气,当然不能久停,一棺永埋。过了几天,南投县有人突说林某的话,自述枉死的苦处要求回家探望。百计祈禳不生效验,只好由一人伴随同行,到了台中市,鬼的路径极熟,直到他家里,抚妻抱儿,大哭不止。他女人在惊愕之后,辨明是亡夫附魂,也相持而哭。鬼说阳寿未尽,尚可复活。听他女人说尸体坏了,并已葬埋,遂痛哭背过气去。邻右围观的人,帮助唤醒。这人四顾愕然,问他数日内的事一无所知,共认附体的鬼已去。同来的人,告以事件的始末,并说我二人已无事了,遂相偕归去。由这天起,林家夜间门窗碗盏,声响不绝,他女人又邀来台湾僧人放过一坛燄口,才觉平静。这一件事,距我的朋友白雨生杨溯吾二君住处极近,他们都认识这家,并亲见最后超度诵经。以这家的穷困,人死尚未诵经,不应在出殡后突然诵起经来,这是一件毫无可疑的事。就是台湾的应赴僧人,甚至不是僧人,诵经放燄口也能有效,只能归之佛语灵验。周安居士云,「密语流传东夏,无殊璎珞醍醐。」由这事可以证明。

第二件事,是台湾最近发生的黄效先杀死杨士荣,毁尸灭迹一案。这件事已各报登载,用不着我来详述。在出事的二天尚未破案,杨士荣的母亲正在着急儿子的失踪,突由窗内望见儿子骑自行车,车前尚有一灯,与平常相同,迳返家门。连忙开门迎出,则并无人来,这时他已想到是不吉之兆。后来杨士荣尸体发现时,更有几种奇迹。第一是身上一个木质名戳,业已烧毁,只有刻字处未毁,因此证明了死者姓名。第二是凶手用以包他头部的一件衬衫,业已烧毁,只有衫上符号未毁,因此追究出凶手为谁。第三是身上的买屋契约,业已烧毁,只有买卖人姓名及法院公证字样未毁,因此查出了交款数目。这几件事,能说都是巧合而没有使之然者吗?以上各事,各报已纷纷登载。这里有没有鬼的作用,我不愿多加申论。我只愿说一句,假设黄效先知道人死有鬼,人可欺鬼不可欺,必不敢作这样凶杀事件,这是就社会需要宗教的理由。而且鬼不是佛教的产物,我国先哲墨子,主张明鬼,先王以神道设教,出自《易经》 ,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出自《中庸》,都可以代表我国的传统文化。

由杨士荣而引起了另一件鬼的故事。台中市的一位樊先生,在大同路设中英文打字学校,校内的学生,偶因报纸登载杨士荣鬼魂返家的事,而谈到鬼的有无。有一位学生王小姐说,「这又何足为奇,我曾经每天与鬼在一起」。大家追问原由,他才说起事实经过。这事传来传去,便传到我的朋友于国霖束怀瑜二君耳朵里,他二人因为我好研究这些事,向我说可以介绍王小姐与我见面。届时我又邀白雨生君同去,恰好白君与樊校长是熟人。我们到了打字学校,请来这位王小姐,由樊太太陪伴谈话。原来这位王小姐是南投县人,去年春天结婚,甫过数月,他的丈夫因家庭细故,投入宅后水塘自杀。以后他家小孩,便时常看见死者现形。去年年末某一天夜里,她听见邻家狗吠,窗外微有声音,以为有贼。方出声惊问,她丈夫已在屋内,拥抱大哭,自称死得冤枉,诉说不休,经过多时才走。以后隔几夜。至每夜都来,来时总是后半夜两点多钟,走时总是四点多钟。来时每闻狗吠,走时只说走了,便一无所有。摸到鬼的身上,触手冰凉,衣服褴褛。问他可否穿家中旧衣,他说得不到。后来忽焉穿着整齐,说是已寻得一项工作。最后说现在有种种限制,不能再来,最好时常通信。以后即不重见,她也不知道怎么通信。大约往返时间约三四月,家里小孩也有时看见。家人都觉得害怕,只她自己不怕,有女伴愿到她屋里伴宿,她因希图会面,自愿独宿。当她丈夫常来时,她总白天睡足了,以便夜间不睡。我听了王小姐这一段话,看她态度诚实,不似假造,而且也没有假造的必要。我很想向她讲讲佛教里人鬼的道理,及修持超度的方法。听樊太太说她是基督教徒,使我欲言又止。由唯物者的眼光看这事可认为是思念之极,精神错乱。家里小孩看见,也可认为是因为有了横死的人,所以疑心附会。但由另一方来看,恐不这样简单。这一件事,与杨士荣母亲见儿子回家,是同一性质。不如第一件事有三者的证明,其证据力较为充实。一并写在这里作为研究资料。社会上发生同类事件,而能由第三者证明的随时都有,只是有的人不肯留心,有的人肯留心而不肯深刻研究,就不会有西洋的心灵学会或精神学会那样的成绩了。

佛学在纵横两面,有两个特殊原则,纵一方面是三世因果,横一方面是众生平等,因三世因果而主张众生平等,因众生平等而确立三世因果,因二者有联带关系。我们若承认三世因果,起码必须明鬼。若承认三世因果,起码必须爱物。从前丁福保老居士,编佛教入门的书,每以有鬼为立说的出发点,有人批评他是鬼本的佛教,这只是恶意诽谤。六道轮回是佛教的基本教义,能够讳而不谈吗?反对鬼本佛教的,他另有一个人本佛教,作为目标。但是他们所谓人本佛教,并不是要每个人出轮回了生死。因为若谈出轮回了生死,就涉及鬼有的有无问题了。若没有鬼,也就没有轮回,没有生死,是佛教所谓断见,还有什么可出可了呢?他们所谓人本佛教,就是注意社会事业,使大家都得点物质上的好处,这是有为功德,有其当然善果,无可反对。然而不是澈底办法。有人说:「人本佛教,不止给人以物质上的好处,也给人以精神上的好处,你不应该专就物质来说。」我说:精神上的好处,莫大于出轮回、了生死,这又涉及鬼的问题。若不谈这个,只说我们信佛行善,佛必保佑,虽然比仅谈「信则得救」,多了一项有为功德,只为未来得度之因。佛教所谓开示悟入佛之知见,不是这样简单。

佛教徒应该作的,是修持与宏扬。若只有修持而无宏扬,社会上对于佛教,没有正确的认识,种种攻击破坏,甚至拆庙逐僧,烧经毁像,使真正修持的人,也无从安禅办道,持戒念佛。若只有宏扬而无修持,则佛教便与一般鬼神教及其他不澈底的宗教相同,而失掉了佛教的意义。修持是由人成佛,宏扬也是以人为对象,所以人本佛教是对的。但人本佛教,应分为人生人智人德三项。我们养老慈幼,赈灾济贫,只是注意了人生问题。虽然作到了养老慈幼,赈灾济贫,也有智的作用与德的作用,但是不懂三世因果,就不是完全的智,不懂众生平等,就不是完全的德。这两件事,都是佛教的基本教义。懂了三世因果,才能实践众生平等;懂了众生平等,更能深信三世因果。若要懂三世因果,就必须明鬼(世俗名曰迷信,恰与佛教相反)要懂得众生平等,就必须爱物,(世俗名曰不科学,也与佛教相反)办到这两件事,才能扩充人的智,提高人的德,使人生不但获得物质的好处,而且获得精神的好处,不但获得现在的好处,而且获得未来的好处。由此说来,鬼本佛教,正是人本佛教的一部。若是离开明鬼与爱物而谈人本佛教,甚至反对明鬼与爱物而谈人本佛教,那就虽然是人本而不是佛教了。

我屡次写明鬼的稿子,当然有人不愿看,但也必有人愿看。我之信佛,就是得到了丁福保老居士的启示,假设反对丁老居士的人,把我与丁老居士并列,我就以得与其列为荣了。

(《菩提树》第四十四期 45年7月》.念生)

小童视觉

张佛千童年能见八旗丽人及红裙蓝袄的女太太,年长无此本领;纪晓岚童年能黑夜视物,年长仅精神饱满时偶一能之;民初藕香室主人述一故事:有个姓梅的四川人在安徽作幕友,思家情切,遇到某术士,术士说你祇须醉酒酣睡,我便送你回家,梅君照办,术士作法后伸出左掌,命十岁左右识字的小童凝视掌心,小童道:「掌心放光了,梅先生起来了,跋山涉水赶路了,到一所房子了,进屋了,在看一个女人写字了。」术士道:「写些什么字?你一一报出来。」小童逐字报出,原来是封家书,术士一一记下后再作法,小童又道:「梅先生离开房子了,跋山涉水走回头路了,回来此地,又躺下睡觉了……」说到此,梅君欠伸而起,自谓做了个怪梦,梦见他太太在写信,术士道:「这不是梦,这是真事,信纪录在此,不相信等收到信时对证。」后来信到果然符合,梅君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个故事真假难定,但小童视觉与成人不同则另有实证:双橡园主,顾大使夫人黄女士为文谈到「圆光」,她家失窃名贵古董,请人在静室张白布,由小童看布,成人看不到,但小童则说布上有人持盒在某路行走,根据市招判断路名,立刻通知警方抓人,果然抓到此人,而失物即在盒中。这则故事出自名人记述,似不会假。

又民初宁波大庙演剧失火焚毙数百人,载在县志,独有小童见台下有形貌可怖者多人在串结观剧者发辫,哭闹求去,其祖父亦因而同时逃出性命,两人甫逃出庙门即反阖,火起余丈欲逃无路,均付一炬!此事当地至今犹引以为戒。

又宋高宗绍兴元年,镇江渡往金山的班船被突发狂风吹翻,渡客篙工死者四十余人,将开船时,来了一老一小,小童约十岁,老者刚踏上船,小童便将他拖下来,老者生气打了小童一个耳光,那知小童就此昏迷,跌倒在码头上口吐白沫,老者无奈,祇好抱他送医,因此误了搭船,那知两人均由此逃得性命。事后小童说:「我看到渡船上到处有鬼,无头鬼、长舌鬼、流血鬼、非常可怕,故此拖爸爸下来。」老者道:「你何不早说?」小童道:「我来不及说,有个鬼摀住我的嘴巴,我已经昏过去了。」

成人不知小童能见鬼,但鬼竟知小童能见鬼,居然单单摀住他的嘴巴不准他说,这帮鬼是存心害人,由此可证小童视觉与成人不同,但是何原因?则无人能解。

水鬼伸冤

深秋时节,我们部队驻扎在福州市东郊,一座东岳庙内。东岳庙是一座很大的庙宇,正殿供奉一尊高达盈丈的东岳大帝,慈祥得令人生敬。殿堂左右各站立两个「四大金刚」,都是高有丈余,身围两人合抱不满的彪形大汉,脚踩小鬼,手执不知名兵器,面部表情凶猛,视之生畏。

据说:这四尊「四大金刚」,见有歹人进入,或是求神者无诚心诚意,就会伸手抓人。其实乃是装设精巧机关,触及暗钮,这金刚就会弯腰抱你。

部队的官兵,都住在偏殿,所以正殿香火依然鼎盛,只是善男信女只能在正殿烧香膜拜,不准到处走动。殿内通路,以及庙宇周围一千公尺以内,所有小路、桥梁、高地,都布有卫兵,二十四小时严密布哨。

某夜,凌晨两点至四点,我负责一座小桥南端哨兵任务,桥是斜跨一条溪流之上。桥之两端,南通东岳庙,北是一条小路通往山上。卫兵的位置距桥头约三十公尺。

那时候福州郊外,还没有路灯装置,附近也没有住家,只是一片荒野。夜半时分,靠暗淡星光,依稀可辨小路、树木。我独自屹立着,步枪夹在腋下,两眼直视前面通路,所听到的只有田野里「咯!咯!」的青蛙鸣声,与溪中潺潺的流水声。左侧一座山丘,坟墓错杂林立,倍增凄凉感觉。我年轻气壮,且一枪在握,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

我正沉思的时候,忽然听到似是有人打鼾声音,倾耳再听,忽又中断,但我已发觉此声是在小桥下面发出。俄顷,鼾声又起,亦似哭泣声。我立即喊出:「哪一个!口令!」但鼾声又停,恢复静寂。几分钟过后,又听到「啾!啾!」之声,无法辨明是梦呓还是哭泣。我迅即向前数步,并举枪准备射击,同时我再次喊道:「口令!」但仍然没有回音,此时我心中难免惊悸,正寻思如果真有鬼魂出现,将作如何对付之策,原想扣动扳机,但又想;不知是否自己听觉错误,万一枪声一响,必然惊动附近卫兵,并且惊动营房,不是闹出大笑话吗?因此又忍耐下来,但又不敢向前探视,只有严密注意桥下动静,然却一点声息也没有。

凌晨四点,接班卫兵翁德胜已到,我就把经过情形向他叙述一番。我们商议后,决定两人向桥下包抄搜索,并将子弹上膛。有两个人,胆子也壮多了,并决定若发现有什么东西,不论是人是鬼,即予射击。

但是正当我们两人准备前行之时,突听到:「噗!」一声,并看到一团黑影迅速滚落溪流之中,立即无声无迹。我们到桥下检查一遍,也没有发现。我即返营睡觉。上午我与翁德胜对凌晨所发生之事,仍感纳闷不已,于是两人又到现场察看,适遇见一路人,据他说:「在半个月前,曾有一个从城里来的老年人,在此钓鱼时睡着了,不慎跌入河中,头部重伤,被水溺毙,也许是死得冤枉,鬼魂不散。」我们也发现在溪边,果然一滩烧毁冥纸余烬。并发现河边有些许陈旧血迹,觉得有点蹊跷。

这件怪事的发生,我与翁德胜讨论后,决定暂时不要声张,免得大家都不敢在这里站卫兵。并决定今晚两点到四点的任务,与别人互换,再由自己担负,并请翁德胜设法调动卫兵时间,和我一起,决定查个水落石出。

到了凌晨三点,果又听到叹息声及细泣声。我们就轻步移近小河边,但因天色过暗,只见一个人影,背向我们,坐在河边。

这时,这个人影似已发觉我们走近,就以悲怆、惶恐的音调说:「年轻人,你不要打我,我是被阿土害死的,我好冤!你们要替我伸冤!」听那声音,知道是一个老人家,我们就问:「老伯!你哪里人?阿土又是什么人?」那个人影答称:「阿土是我媳妇的弟弟,他因知道我身上藏有作棺材本用的金戒指、手镯,骗我到这里钓鱼,将我打死,推入水中。」稍停又说:「我住后街xx巷。」说罢即跃入水中。

天亮之后,我和翁德胜就准备入城,今天刚好是星期日,放假一天。

我们两人,到了后街xx巷,借着我们话语会通,很顺利就查到老伯住处。同时我们也查访到有关老伯家的大概情形。

这个老伯姓刘,老伴已死,只有一子名阿德,为人老实,娶妻王氏,甚为凶悍,阿德非常怕她。王氏并且把胞弟阿土带到刘家,阿土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当我们到刘家时,开门的刚好是阿德,看到我们两个年轻军人,先是一怔,然后问我们找谁。翁德胜说:「我们找一个叫阿土的。」

「谁找我啊?」后面走出来一个年轻小伙子,口里还叼着一根香烟,并说:「我就是阿土!」

「哟!你就是阿土啊!我们是受人之托,想和你谈几句话。」翁德胜说。

「什么事?你说吧!」阿土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们最好换个地方谈,好吧!」我说着,一只手已经抓住他的右臂。我们早已经选好一家在警察派出所附近的点心店。我们两人就请他到这家点心店里,也帮他叫了一碗馄饨。

翁德胜就把站卫兵时,发现刘老伯鬼魂托我们伸冤的事,很详细地告诉他。阿土还没听完,就已经吓得脸孔发青,虽然不承认,但却一直恳求我们放过他。我们逼着他同去东岳庙发誓,威胁利诱,阿土才把经过说出来。

阿土说:「刘老伯有金戒子与金镯,一直都藏在腰带里,我想他这么老了,留着也没有用!我向他借,他又不肯借给我。那天我和他同去钓鱼,看他有点想睡,就拿了一块石头,砸他头部,他就昏迷了,我即把他藏金的腰带,解开拿下,再把他推入河中。我跑回去,告诉姊夫说,他是跌入河中,头又碰到河中石头,才会死的。出事时,刚好离开去大便。回来时,他已死了。我姊夫他人很老实,信以为真,就把尸体装棺运回,现尚停放在家中。」至此,阿土可以说已完全承认了。坐在邻桌的一位刑警,是翁德胜的堂兄,我们先已与他密议过了,此时他走上前,把阿土铐上手铐带返警局。以后听说,阿土以谋杀罪移送法院。

我们又到刘家告诉刘阿德,阿土因案现在警局,要找他去警察局。并要他即速超渡他父亲亡魂。

我与翁德胜两人,赶回营房,一天的假期泡汤了。此后桥边的卫兵,也从没有再听到老人泣声。

事情过去两三个星期后,一天夜晚,又轮到我在桥头负责卫兵时,忽然间,在我前面四、五步地方,有一人影一闪,我立即喊:「谁!」,此际,人影已显,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

「兵爷,你不认识我啊?我就是姓刘的阿火。」刘姓老者说着就跪下,我赶紧制止,并说:

「有话你说好了,千万不可跪下。」

于是老者就继续说:

「阿土已经伏法了,我能够伸冤报仇,都是靠你们帮助,今生我没有办法,来生一定会报你恩情。我那不孝子,当时把我尸体运回,却把我灵魂掉在外面,使我成为孤魂,现在他已照你意思超渡我了。我也可以投胎了。」老者说到这里,稍为停顿一下,又说:「兵爷,好人一定有好报的,我刘阿火一定会报答你的。」说毕,就跪下去,叩了一个头,就消失无踪了。

我也如梦初醒一样,定一下神,心想,鬼魂尚且知恩必报,而为「人」者,忘恩负义,彼彼皆是,真是「人」不如「鬼」啊!

死后重现

当过兵的男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一些关于鬼魂的传说,有的荒诞不已,有的却又真实得怕人,虽没有亲眼见过,但总是存着一种怀疑的心态──这人世真有另一个空间吗?然而在我的军旅生涯中,就曾亲眼目睹这样的一件事,至今想起,仍令我不寒而颤──

五年前,那时我正在外岛服役,记得是一个天色相当晴朗的夜晚,连上的阿文明天就要退伍了,那天晚上他似乎特别高兴,邀请大伙一起去喝酒,于是我们一伙人便很兴奋地去同乐一番,阿文这天晚上显得特别疯狂,酒一瓶接一瓶的喝,有时还会手舞足蹈的站起来、大吼大叫,只是没人注意他在叫什么,正当大伙酒酣耳热之际,奇怪的事也就发生了,我只看到阿文头举得高高的,一直向后仰,两只手也高举向天,像是要抓住什么,他的喉咙仿佛被某种东西勒住或是哽住什么,发出一种非常怪异的声音,这种情形持续几秒钟后,他的头就突然地垂下来,然后整个人便倒在地上,大伙一时惊慌失措,赶忙扶他起来,然而更让我们吃惊的是他竟然断气了,就在他退伍的前一天晚上。

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七天,也就是俗称的「头七」这一天,晚上熄灯前,大伙在营房前烧了一些纸钱,然后各自就寝,我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借着微光看表正好是午夜十二点刚过,忽然间听到军靴踏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很规律地一声一声传来,奇怪,这么晚了怎会有人在集合场走动?好奇的凑眼往窗外瞧去,天啊!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竟然看见死去的阿文穿着一身军服,在集合场直直地这样走过来走过去、走过来走过去,我一时惊骇莫名,寒意顿从心底升起,值夜的班长跟卫兵显然也看见了,卫兵脚软的靠在门边,我则摇醒身旁的人,一会儿像传染瘟疫似的,全连的人都挤在一起往外看,那种感觉,害怕之余还带有一点刺激,阿文则仍机械似地重复他的动作,有时还会转头过来看看我们,只是脸上青森森的,没有一点表情,就这样闹了一夜,至于「他」是如何消失的,则谁也不知道。

这夜以后,「他」就定时地在午夜十二点后出现,重复一样的动作,弟兄们谁也不敢半夜上厕所,到那里都要找人同行,这样持续几夜后,终于有一夜「他」出现一会就突然消失了,正当大伙庆幸「他」总算离去,松了一口气躺平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正在蚊帐外走动的,不是班长──竟然是「他」,我还清楚的听到,一声声的:「我要退伍、我要退伍……。」大家惊吓了一整晚,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着的,等醒来看见白光时,发现自己裤子还是湿的。

后来我们请教一些较有经验的人士,告诉我们把「他」正式的退伍公文,在他出事的地方烧给他,没想到「他」真的从此不再出现。这件事令我百思不解,直到有一次跟厨房的老兵闲聊,才知道阿文所睡的床位有点邪门,前一梯次的士兵也是在退伍前一天,喝酒时吃东西被鸡骨头哽死,谁知相同的事竟发生在阿文的身上,虽然我终于顺利的退伍,可是亲眼目睹人死后魂魄现身的那一幕,却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不免冷汗直流,心跳加速哩!

(摘自《台湾时报》)

阿嬷,等我

「阿嬷,阿嬷!」进入三合院,我不停叫着。如果在过去,阿嬷听到会迅速现身,紧紧抱住我,用力亲我脸颊,但这次没有,我直奔阿嬷房间。

大人全在房间,一片哀伤。阿嬷躺在眠床上,动也不动,下半身底下垫着铺平的麻布袋,浓墨般的血,由下体缓缓流出。母亲趋近阿嬷耳际轻唤:「阿母,阿母。」阿嬷依然不动。母亲旋即拿出刚赶到中药店买的人参,交给舅妈,嘱咐她赶快去熬煮,给阿嬷补元气。

子宫颈癌末期的阿嬷,正处于血崩的弥留状态,年幼无知的我,溜上床吵嚷着,要阿嬷抱抱。「来,到外边玩,乖哦!」大表姊迅速把我带开。我玩累了,也就睡了。

当凄厉的哀嚎穿过院落,我惊醒,母亲却不在身旁。朦胧中,只见一个挽髻、穿襟衫裆裤的佝偻背影,遁入门外幽冥中。「阿嬷,等我。」我不可自抑的哭叫,跳下床,光着小脚丫,奔随出去。

(《中国时报》2005.12.5.阿雪)

冥女讨夫

下课降完旗,签了退,X老师和王老师相邀一起回家,由学校边的一道石阶小坡上去,走过花岗山广场,再由东净寺旁的气象台小路下坡就到闹区了,这条路X老师并不常走,因为要上斜坡,对于经常骑脚踏车上下班的她,并不很理想,今天正好用走的,和王老师结伴,抄近路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到气象台前了,路旁的树下石头上,坐着一名男子,远远的就叫道:「老师,老师,我已经在这里等您好多天了」。X老师驻足仔细看看,在花莲海边的X滨国小教了二十多年的书了,学生可以说不胜计数,不可能一下子就认出他来,这男子大约三十岁出头,怪的是九月的黄昏,天气还是热得人发昏,他竟是西装毕挺满头大汗,和他周身散发的江湖气不怎么搭轧,这名男子大约也看出了老师的疑虑,说道:「老师,我就是麻雀,您还记得吗?我是最尊敬您的,为了表示敬意才服装整齐的来见您,您想起来了吗?我就是麻雀,您的学生」。X老师终于记起来了,那个喜欢吱吱喳喳,胡言乱语才被同学们取了这样一个绰号的学生,从五年级起就被大多数的老师打入「坏」的行列,只有X老师关心他,知道他只是顽皮一些,本性是很善良的。听说国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升学,交了一批不怎么正经的朋友,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混日子而已,倒也没听说做出什么坏事来,难怪他今天西装毕挺,是为了遮住满身的刺青吧!其实麻雀也不是X老师带的班上的学生,X老师只是兼任他们那一班的历史课而已,由于老师们对他一直有成见,只有X老师以平等的眼光去看他,对待他一如所有的学生,这一点在麻雀的心里所造成的影响是多数人所没有想到的。这些年,麻雀所以没有走入岐途,就凭着他认为老师相信他不是个坏孩子,他绝不会让老师失望。

麻雀请两位老师到他家去,奉上了茶,把困扰他几个月了的问题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希望听听看老师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和意见可以提供他做参考。以下就是麻雀的叙述:

今年的三月间,一天午后我骑机车经过美仑花莲工业学校门口时,与一辆由工校内突然冲出的重型机车相撞,受伤倒地昏迷,被送到基督教X诺医院急救,因伤势严重住进了病房,等我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了,病床旁边坐了位年轻的护士小姐,长发披肩,穿着院里的制服,一看我睁开眼,就赶紧站了起来,默默的做事,尽心的照顾我,由于伤得相当厉害,不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再度醒来,天已大亮,没有再见到那名护士小姐,大概换班了吧!第二天这名护士小姐仍然是夜里才来,天亮离去。我心里很难过,愧疚,但是也很感动,我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父亲为了怕再娶的后娘会虐待孩子,一直就没有考虑。含辛茹苦的拉拔我长大,好不容易给我讨了房媳妇,却因不耐生活贫苦,离婚求去,家计困难的情况下,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多花钱去雇用特别护士的,我在心里发誓,出院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工作,孝养老父。这天父亲来探望我时,我就告诉他,不用再请特别护士了,这要花不少钱的,我父亲却说从来也没有花钱雇请特别护士,想来想去,大概肇事的一方付钱的吧!这小姐很负责的,个性又很柔顺温婉,我们很谈得来。一个多礼拜后,肇事者的父母前来慰问探望时,我向他们道谢,岂料他们也说不知道有特别护士的事,而且也没支付给医院这笔费用,那就奇怪了,搞不好是院里的护士喜欢上我了,不然怎么会每晚不辞辛劳的来相照顾,也没敢多问她,怕伤了人家的自尊心,期待每晚的见面,竟成了那一阵子住院时间内最盼望的事了。两人总是轻声细语的闲聊,怕吵了同病房的人。二十多天后,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告诉我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这天晚上护士小姐抄了一张字条交给了我,上面有她的姓名和地址,吩咐我一定要去看她,我也一口答应下来。出院后在家里又休息了十多天,X小姐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不时的在我脑中,一天,实在是想念她,觉得没有什么大碍了,骑上机车,怀里揣着那张纸条,决心去拜访她,「十六股」虽然位于花莲市郊,骑机车二十分钟也就到了,顺着字条上的地址找上了门,一位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来应门,听说我要找X小姐时,满脸狐疑,问我和X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当我告诉他大约一个多月前时,那人竟然脸色大变,骂道:「开什么玩笑!我妹妹已经过世七年了,你去哪里认识她!」一番话吓得我跌坐在椅上,好久说不出话来,X小姐的哥哥进去屋里一会儿和一位老伯伯出来,是X小姐的父亲,说道:「我知道我女儿的意思啦!你回去准备准备来娶她;我们也是穷苦人家,没有什么嫁粧,简单就好了」。回到家后和我父亲商量,他是决不考虑,反对到底,说我已经离了一个老婆,再娶一房神主牌,将来还有谁敢嫁过来?

老师,我今天专程来等候您,是希望您能给我一些意见,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X老师想了半晌道:「麻雀,老师觉得你还是要娶回她比较妥当,将来你如果有对象要结婚,可以坦白的告诉对方,不可隐瞒,若是女方不愿祭祀她,那你可以把神主牌寄放在佛寺里,初一、十五拨空去上香祭拜。但是记得,一定要事先坦诚告诉人家,不可欺骗」。虽然X老师帮他想了这个办法,无奈麻雀的父亲固执得很,说什么都不答应,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麻雀有时也常回想在医院里共处的那一段日子,有时也不免好奇,不知这X小姐原先是做什么工作的,一天闲着没事,跑去门诺医院去查询,以前的护士中是否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答案是否定的,真是叫人想不通,怎么会在医院里出现,而且身穿护士制服?或许是什么时候在医院过世的病患?

十月底的某一天,X老师一大早骑着脚踏车经过北滨街要到学校去上课时,路旁看见一群工人敲敲打打忙着在搭帐蓬,这在都市中是很平常的事,总脱不出是哪一家在办红白喜事之类吧!下午放学时,出了校门,骑上车子,很快的就到了搭蓬子的地方了,是办丧事的灵堂,X老师斜眼看了灵堂里挂着的黑白放大照片,是年轻人,不知是什么原因,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等等,那照片好像在哪里见过,X老师再仔细看一下,麻雀,是麻雀,X老师脑袋瓜「轰」的一声直发麻,距离麻雀拦路请教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而已,没有想到事情竟是以这种方式结束。

X老师是笔者的亲姐姐,不知道麻雀的父亲是否曾经后悔?早知道X小姐会带走他去做夫妻,是应该答应她的。这世间就是没有「早知道」的好事,人们口中若说出「早知道……就……」。多半是造成遗憾无可挽回了。这事给我很深的感触,因为我也常碰到一些「早知道就怎样怎样」的个案,你是苦口婆心,言者谆谆,她是听者藐藐,甚至还要怀疑你是有什么好处的,等到有一天正如所料,却又急急跑来千求万托,「早知道……就……」偏偏悔之晚矣,更有的是一再重蹈覆辙,这种人可以说是结了疮疤忘了痛,根本就理会不得,随她去了。 (朱莹)

荒山魅影

我们立即转入右边小径,加速走向古厝。古厝外墙是白色,两扇大门是原木,未加油漆。大门是虚掩着,我即推开大门,并高声发问:「请问有人在吗?」但连问数声,均未见回答。于是我与杨同志就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屋内的天井,我们伫立一会儿,隐约可看到大厅中除了一张横案,及排列一套椅子外,并无他物。

厅之两侧,各有一房,但房门深锁着,杨同志趋前敲门,都没人回应,显然无人居住。我们从大厅右边走向后厅,发现后面又是一进。厅后为中庭,上面又是一大厅,不过面积比前厅小了很多。

后厅暗处,停放一具棺木,黑漆发亮,灵桌上放一盏油灯,只有一条灯草,发出微弱闪闪萤光,灵牌上写着什么,当时无心去看。此情此景,果真是阴风惨惨!心想,既有灵桌、灵火,怎么会没有人呢?难道是鬼屋吗?虽然我们都是年轻军人,也不禁有悚然之感!但既来之则安之,鼓起勇气,沿着这后厅右边一条楼梯,我们故意加重脚步,拾级而上,使楼板发出「砰!砰!」之声,以减轻自己的恐惧感。

楼上有三间并排的房间,房间内都堆积稻草杂物。房间前面是一条走廊,宽约四尺,走廊临中庭的一边,有木栏杆。站在走廊可看到这二进大厅,厅上空无一物,厅之两边各有一房间,临中庭一向开有门窗。

这时,我们心神已定,觉得也没有什么可怕,反而感到肚子已经很饿了。我们卸下全身装备,下楼找厨房,准备煮点稀饭吃,吃饱了再睡觉。

果然,厅之右边那间就是厨房,但门已上锁,我们只好翻窗跃入。。厨房很大,所有用具一应俱全,但水缸里却没有一滴余水,没有水就无法烧饭。杨同志气极,又到左边那房间敲门也无人应门。但房门也是加锁,只得扫兴上楼。我们就搬了些稻草,铺在走廊地板上,席地而卧。拿出所带干粮充饥,幸好水壶里还有余水。填饱肚子之后,睡意已浓,忙把步枪子弹上膛,紧靠身旁,实在是太累了,我们就和衣而睡了。

正当迷蒙之际,突然听到「吱!」的一声,显然是开门声音,我与杨同志立即惊醒坐起。(当军人的,都训练成随时保持警觉的习惯,稍有风吹草动,都会使我们清醒。)可是太疲倦了,并且刚刚入睡,虽然已醒,似仍有一点迷糊感觉,但我们都很清楚地看到一个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形,跨出左边那个房门,双手端着一个洗脸盆,向中庭倒水,听到「哗!」一声,他迅即已闪入房中。就在这同一时间,杨同志已举枪欲射,我立即加以制止。

「他妈的!明明有人住,刚才叫门时,何以不理?」杨同志极为气愤,同时也把枪放下。

「算了!算了!一般老百姓,都是怕士兵吵扰,他们避不见面是可以谅解的,何必因一时气愤,而铸成错误,我们又何必与乡下百姓赌气呢?」

我们就继续睡觉。

一觉醒来,天将黎明,我们因要赶上自己队伍,归队行军,就匆匆起来,将行囊整理好,准备继续赶路,好在今天脚跟伤痛,已好多了。

正想下楼之际,忽然看见厅之右边厨房内有灯光,并有人影在动,也有轻微说话声音。我与杨同志即急步下楼,往厨房走去,只见厨房内有一老妪与一中年妇女,均著白色衣裤,正坐在饭桌旁搓汤圆。(福州民俗,冬至日,家家户户都要吃汤圆,一早,家人就围桌搓汤圆。)

该老妪与中年妇女见到我们,极其惊慌。杨同志先责问她们,昨晚躲到哪里去,但她们只是低头不语,状甚害怕。我见状亦以福州方言,很温和口气对他们说:「你们不要怕,我们是青年军,都是有知识的学生,不会伤害你们的。」那个中年妇女,已没有惊吓的样子,并说:「我们是被日本鬼子害惨哦!对不住!对不住!」并表示要煮汤圆请我们,但我们因急于赶路,只有谢谢她们美意了。

离开古厝,沿着小路快速行走,天空已有点发白。虽只经三、四小时睡眠之后,疲倦已尽失,呼吸这山中清晨空气,精神也为之一振,身心轻松愉快。

走了不及十分钟,杨同志发觉米袋忘了带,因刚才过于匆忙,遗忘在古厝楼上。(遗失军用物品,要受很重处分。)我们遂即回头,奔向古厝,可是!怪事发生了,我们竟然找不到这古厝了,路只有一条,通往古厝的小径也在,但小径前面却是一片树林。米袋却在小径边找到了,而白色的古厝,却消失无影无?。到此时,我们才感到恐怖害怕,并且疑惑丛生。难道昨夜,我们就是睡在这荒山之中?幸天空已现曙光。

我与杨同志,一面用慢跑速度跑下山岗,一面讨论着这件怪事;到现在,我们才发现有很多疑问,当时都没有注意到;如昨夜所见倒水的人,除了肯定是白色衣服外,何以只感觉是人形?是男人抑是女人,为何无法辨别?天气这么冷,昨夜所见的那人,以及今早的两个妇女,为何穿着那么单薄?又何以都穿白色衣服?房门明明加锁,他又怎样出来?难道这都是我们共同的幻觉吗?真的越想越害怕。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他是鬼是狐,总给我们过了一夜,值得永远记忆的一夜。我们还是要谢谢他。

两小时后,我们找到了自己的队伍,他们正整装待发,而我的心,仍在剧烈跳动着,跟随着队伍作第三天的行程。

魅影怪谈 淡江惊魂夜

──头七.丈夫回家时

北部多雨的淡水镇,D大是颇负盛名的学府,由植有高大凤凰木的英专路走上一百三十二阶的克难坡,学校的建筑大都保有中国式的飞簷画栋,亭台水榭,加上浓荫草坪的衬托,竟也成为淡水吸引外地游客的风景区,每到黄昏沧海落日,一片彩霞,这地方便成为远眺淡水夕照的最佳场所了,学校里的教授及行政人员,有事没事常来找我聊聊,因此我有很多机会听到一些精彩的故事,不知道您是不是也有兴趣分享?

D大校园里的一栋大楼经过重建,费时三年多,这一天是工程验收的日子,负责工程部份的王君,做完简报后领着一班有关人员,包括当时的C校长(现任某部首长),由底层起逐层的检验,说明,直到顶楼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大伙松了口气上了阳台,居高临下,淡水河的夕照美得使人仿佛跌入了百年前河上帆船点点的梦幻一般,舍不得离去,直到火红的太阳隐入了海平线下,才不得不下楼,王君领着众人走向电梯,拿下串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电梯门,率先一脚跨出,眼前是巨大黑幽的深洞,后退已然不及,C校长从背后抓住了他的夹克,太迟了,王君惨叫着直坠入底层,那惊恐无助的惨叫声在电梯间里回荡。校方为他安排了一场隆重的公祭,紧接着就出殡了,办公室的同仁怀着哀伤的心情帮他整理遗物交给了他的妻子,头七的晚上王太太心绪不宁,睡不安稳,大约一点多钟的时候,感觉到床前好像有人,睁眼一看,竟然是去世的丈夫回家来了,王太太一点儿都不害怕,平时夫妻情深,能再见一面反而是求之不得,只是这王君一直以半边的脸对着她,觉得不解问道:「你怎么不站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王君回道:「那半边脸摔下时扭曲压挤得不成形了,怕你看了会害怕,你好好听清楚,以后没有机会了,学校办公桌抽屉的右方,我用胶带贴了一个信封,里面有我存的一点钱,记得去拿回来,好做你们母子的零用,另外公祭时,几个平常和我称兄道弟的朋友,竟然连个花园挽联都舍不得送,太现实了,看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我要去找他们算算帐!」王太太思索一番,心存慈悲回答道:「不要这样,这不像你平常的为人,何必为这种事计较而让我担心呢」?王太太慢慢的劝解她的丈夫,终至他答应不采取手段报复,两人再谈一些家常也不得不依依分手了。隔天专程的到学校办公室去,真的在抽屉的边缘用信封胶带固定着一些钱,同事们啧啧称奇。人活在世上要过得心安理得,有道是:「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那几个平日里因工作关系常由王君之处得到方便的人,急急表现出人在情在,人亡情亡的,到这时反倒是后悔不迭了。 (朱莹)

五位检察官

据闻崔、蔡、郑、高、钟,五位检察官在十一年前犹是台大法律系学生,共住一栋老旧的日式房屋,房东曾老已七十多岁,疏懒成性,屋内到处尘粪鼠迹,脏乱不堪,房东太太的灵位则摆在斑驳的客厅墙角。不久深夜,高生如厕,看到一名长发及肩、身躯佝偻的女人闪入客厅,由于不可能有女人,便唤起钟生共同追踪,却毫无结果,当夜隔房郑生胸口被压,颈部被掐,第二天老房东解释道:「那是我太太,她不会害人,不要紧啦!」但之后仍是骚扰不断,最后五生悉数搬家了事。

后来五生都考取了检察官,但面对记者则一律不信灵异,他们说:「检察官经常遇见死人,何以横死者都不显灵,为自己雪冤?」这得由高雄市殡馆「元老」罗老先生来解答,据闻罗道:「殡馆员工半夜遇鬼作弄,最佳的避难场所是馆内的『外勤检察官办公室』,鬼敢在玻璃窗外诸般恐吓、诈变百出,却不敢进室一步,因为鬼怕官,更怕检察官。」这是很奇怪的说法,无人能作进一步说明。

紫色惊魂夜

当你看到这篇文章时,群鬼飘荡的七月早就过完了,鬼族们已回到冥府,阳间更是恢复正常,百业蒸腾,热闹滚滚。「朱妈妈」我在鬼月接近尾声时,提笔为您写上一段鬼事,这故事是二年前我的二哥所提供,但吩咐必须等待他退休离开该单位,才可以发表,以免影响员工心理,没人愿意值夜,那他这个主管麻烦大了。

花莲地方清洁大队队址正好与县立殡仪馆隔邻,位于南滨海边,喜欢在黄昏时刻到南滨海堤漫步的市民,对这两栋建筑物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真是大杀风景之至。南滨的黄昏与白灯塔的日出一直是花莲人的最爱,即使远离家乡,漂泊异地,也是让人魂牵梦系无法忘怀,就如我定居北部也已超过二十五年了,每回搭乘北回列车,愈接近花莲的海域,心中就愈澎湃起伏,甚至有回到母亲怀抱的感动而致热泪盈眶。几年前在电视新闻上见到了白灯塔被炸毁的那一幕,仍然令我神伤多日,建设之前总是必须先破坏,美丽的白灯塔只能保存在记忆里了。花莲人对花莲的海感情是非常特别的,随便找一个花莲人问问,绝没有任何一处地方的海,可以取代花莲的海在花莲人心中的位置,这种对大地的浓烈感情实在很难形容也不易理解的。

清洁大队和县立殡仪馆选择南滨海边为新址时,当然引起不少市民的反对,但是仍然照计划进行,兴建完成且迁入办公了,我的二哥当时正是清洁大队的队长,队上每晚轮流由两名队员留守值夜。有一天晚上,半夜一点多钟,大门口的电铃突然响个不停,值班的队员甲和乙,只得出去看看,一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不知为何缘故,满脸怒容,青筋暴突。开门出去想了解一下,那男子却是比手画脚,说话又急又快不知所云。突然的,挥拳就朝队员甲的脸上打去,这下子可是激怒了甲和乙了,大家素不相识,怎么会这样不讲道理呢?还是根本存心来挑衅的?要打就打吧!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就这样你来我往了一阵,那年轻人不敌,拔腿就往海边跑去,队员甲迟疑了一下,抬起手用衣袖把鼻血胡乱擦了擦,心有未甘,追了上去,队员乙在后面叫道:「算了,不要追了,当心他有家伙!」

年轻人在前奔跑,甲在后面追赶,却是怎么追都追不上,夜色渐渐迷蒙了起来,甚至竟然变成了紫色的,跑了好久,没有见到海防兵哨,真是奇怪,那个班哨是多少年来就一直在那里的,怎么凭空就消失了呢?甲有一点害怕,却又觉得一切都像是在梦境般的不真实,两腿不自主的继续向前头的人影追去。队员乙在办公室中,一直看着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甲一直没有回来,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儿声响都听不到,从窗口望出去,只看见殡仪馆的灯光惨绿如豆,幽幽晃晃的,心中不禁发毛,甲会不会给那年轻人杀死了?乙鼓不起勇气出去看看。好不容易挨到了四点,队上的同事陆续的来报到上工了,才分组拿了手电筒出去寻找。却是在距离队部不到三百公尺的一个水坑发现了他,全身浸在水里,面孔朝下,原以为是死了,捞起一探,鼻息尚存,只是冻得像只冰棍了。这事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农历二月天,在冷冽的海边水坑中,面孔朝下的泡了三个钟头,居然能逃过一死,真是命大。那种水坑在海边是常见的,平时干涸,涨潮的时候才积存海水形成坑洞。

甲从医院出院回到队上上班,对这件事不愿多谈,只坚持二点,一奔跑的路途很远很长,绝不止三百公尺,且没经过海防班哨,二、四周的一切俱是诡异的紫色,其余就三缄其口了。队长跑到海堤上仔细的看看,班哨安然直立在那儿,哨兵荷枪站岗,一切都很正常呀,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过了一个多月,和任职刑警局的友人无意间聊天才得知,清洁队部尚未动工兴建以前,曾有一群年轻人在那空地上打群架,其中有一人,年龄十九岁,被捅了几刀,不敌逃走,溺毙在发现队员甲的那个水坑中,所穿着衣物正是那夜来挑衅吵架的同一人。 (朱莹)

爷爷来看她

萱萱是我的小姪女,打从一出生,就一直由退休在家的公公照顾。公公不但乐得天天帮孙女换尿布、冲牛奶,更常推着婴儿车带萱萱四处玩耍;即便回大陆山西老家,公公也要带着孙女同行,一点也不嫌麻烦,还说若没见到小孙女的笑容,会很牵挂。

萱萱五岁那年,公公罹患肝癌,最后长住医院,我们偶尔会带萱萱去医院探望老人家。萱萱年纪虽小,临走却总不忘叮咛公公:「爷爷,你要乖乖喔,要听医师叔叔的话喔。」她常逗得老人家哭笑不得。

那夜我们接到公公病危通知,只有小姑留在家里照顾萱萱,其他人都赶到病榻旁。公公当时肝脏肿瘤已扩散,最后几经挣扎而过世了。

公公才过世,我们立刻接到小姑的电话,说一分钟前,原本睡着了的萱萱突然一阵翻滚,猛喊着肚子痛,让小姑惊吓又担心,但她随即又安静的睡去。小姑感觉有异,压低声量问:「爸爸情况好吗?」听着,我一惊,因为公公过世前,正是不断的觉得腹部剧痛。

治丧期间,有一个深夜,睡得正香甜的萱萱突然哭闹不休,还对着客厅大门直喊:「爷爷,不要走!爷爷,不要走!」

当时睡在同一房间的婆婆和小姑,都被她的哭闹声吵醒。

次日天亮,她们问萱萱昨晚哭闹的事。萱萱说,连续几个晚上,她都看见爷爷回来、和她说话,也像平常一样地坐在客厅角落的椅子上看电视,但那晚,爷爷告诉萱萱,他以后不回来了,萱萱很伤心,才会在公公转身离开时大喊:「爷爷,不要走!」

而公公住在南投山里的老岳母则说,公公去世前一晚,她在梦里看到他一直站在南投的家门外,安静的与她挥手。梦醒的时候她有不祥的感觉,而梦境也成真,他真的和她们告别了。

(《联合报》潘琇莹.2008.05.07)

魂迷恶鬼潭 险为替死鬼

空中楼阁谁都不信,民初上海传闻:有位名医傍晚被请至虹口一所华宅替人诊病,宅内灯光昏黄,病人卧于帐中,只伸出一只手等待搭脉,名医一搭是鬼脉,大惊逃出,回头再看则根本没有华宅,但见荒冢累累!

这种传闻竟有灯光床帐,怎么说都荒乎其唐,一派胡言;但世事竟有类同,此地节录自称小花猫的香港殷商来函:「一九五一年腊月某晨五时半,小花猫福建家乡的大伯挑了一担青蒜出门叫卖,半小时后二叔亦出门,走到村外的风炉潭(潭圆如风炉,故名,广三丈,深二丈,为当地恶潭),忽见大伯在潭边破口大骂:「格你酿(闽南粗话)!你再不拿钱出来,老子要破门进来了!」二叔大奇,潭边既无人家,复空无一人,便赶上去问大伯在干什么?大伯气呼呼地回道:「格伊酿,那个『查某(女人)』买了两斤蒜,半小时还不给钱!」三叔顺他指处一看,只见潭中浮着两把蒜,心知不妙,二话不说,强拖着大伯回家(二叔孔武有力,是乡中好汉);饮下热水,大伯定神说出经过,原来潭边出现一所华宅,走出一个女人,看似侨眷,向他买蒜,叫他进宅去拿钱,大伯守礼,为避男女之嫌,不敢进宅,只在宅外等候,那知幸好避嫌,亦碰上二叔去得巧,总算拣回一命。」小花猫没有形容这位女侨眷当时的表情,笔者猜想由于女侨眷志在拖人下水,必须施展浑身解数,极可能「千娇百媚,万种风情」!假如大伯当时浑陶陶三心两意,贸贸然然跟着女侨眷进宅,那末会不会扑通落水,直沉潭底,就难说了。

空旷的水潭上出现华宅幻境,谁能相信?但小花猫实话实说,笔者怎可不信!

(岑立澍)

飘荡的衬衫

据闻台中五权路某户家庭,父母都去台北投标工程,家中只剩三个小孩,最大的十四岁,当晚关好门窗就寝,大小孩半夜一时醒来,在路灯照明下,清晰看到一件白色衬衫悬空飘移,无声无息地从气窗飘出,消失无踪,问题是当天没有晾洗衣服,而气窗既有纱窗,窗外更有铁窗,连小虫都通不过,衬衫怎么能通过?此事第二天在长途电话中提到,父母立刻赶回拜拜,然后收拾行李搬到亲戚家暂住,恐怖的是:父亲到家即高烧不退,住进医院说是急性肝炎,不到几天便一瞑不视,两者是否有关联?小孩都不敢问,怕做妈妈的伤心。

阮玲玉的故事

这世间存在着许多难以解释的灵异现象,音乐创作人小虫的写歌生涯之中,也有过一段不可思议的经历。1992年,关锦鹏拍摄电影「阮玲玉」,邀请小虫为电影配乐并谱写主题曲,小虫创作的主题曲「葬心」,道尽当年因「人言可畏」自杀的阮玲玉悲情传奇,而这首歌的背后,也藏着一个神秘难解的故事。

「阮玲玉」是小虫第一次为电影写歌,他说:「关锦鹏对音乐要求很高,退了我几次稿,搞得我压力很大。」那时候的小虫住在内湖山区,夜半时分异常安静,有一天深夜,小虫决定关掉家里所有的灯,坐到钢琴前开始写歌。「我每弹一个音符,就觉得有个声音飘到我耳边,对我说『对!』。」

小虫在动眼部手术之前,他能够「感应」到特殊现象的能力在圈内十分出名,因此多年前的这一晚,他耳边突然冒出某个气音,他倒没有太受惊吓。「其实我一直觉得有个女人站在我身后,但我回头都没看到任何人。我边弹边唱,录下demo,好几次明明是要弹这个音,但却按下另一个琴键,这首歌就是在这种『冥冥之中』,3小时内写完。」

完成demo,他立刻打电话到新加坡,和主唱黄莺莺分享。小虫听到话筒那端传来女生的哭声,以为是黄莺莺心情不好,放了他唱的demo带给她听之后,就匆匆结束对话。第二天,黄莺莺打电话问他:「你demo是找哪个女生唱的,怎么她边唱边哭?」这话说完后,小虫不语,黄莺莺也开始觉得不太对劲,小虫笑说:「还好,她是处女座的,所以还满镇定的。」

黄莺莺配唱时,小虫先把古早黑胶唱片放在地上磨蹭,制造怀旧复古的音感,接着他要求黄莺莺用手捏住鼻子,唱出30年代歌星的嗓音特质。「葬心」推出后,它凄美的曲调,让人一听就连想到哀怨悲情的阮玲玉,而这部电影的配乐和主题曲后来也双双入围香港电影金像奖,并且让小虫一举拿下这两座奖项。

小虫说,当台上宣布最佳配乐奖前,他就被一股力量推了一把,他上台致谢时,也特别感谢阮玲玉带给他创作的灵感和感动。拿了这座奖走没两步,小虫耳边就传来一句:「还有一座!」果然他接着又上台领了最佳电影主题曲奖。

小虫说,听过这个「阮玲玉」音乐故事的人,都觉得毛毛的,但这的确是他音乐生涯之中,最特殊的一个灵异经验。「其实,在走香港金像奖典礼的红地毯时,我就看见『她』了。她穿着红旗袍,手拿着扇子,风华绝代的模样!」小虫这样形容着。 (《中国时报》,2006.8.11)

山难死者与我招呼

登山的人常常会感觉自己在山中的警觉较在都市来得敏锐,我想这是为了要察觉危险天生具有的能力。

在数年前我们有一次攀登高岳,途经某个地方突然觉得空气变得潮湿沉重,令我们感到不舒服,当时我们一直想靠右走,却不由得往左走,一行人觉得很奇怪,就沿着原路赶紧下山至当地的警察局,后来过了一个礼拜在那个地方发现了山难者的遗体。

后来又有一次我们一行四个人再度登上那座高岳,当步行至谷道,看到二位男性登山者似乎刚攀登完归来,一个脸色苍白且五官扁平,另一个肤色黝黑,轮廓较深。

我当时走在前头,跟他们擦身而过时有同他们打招呼,也有听到最后一位同伴向他们道早安,但却没听到我身后的二位同伴有打招呼。我看这二位登山者不知发生什么变故,他们登山的壁钩和绳索并没有收进帆布包里,一直拖在地上走,不过看他们得意洋洋很愉快的微笑着,就没有再想下去。

不久发现了在屏风岩遇难的遗体,看到这二位山难死亡男性的脸,我不禁叫了出来,他们正是遭山难后才跟我们擦身而过的人。

后来我在某个电视节目说出这段奇遇,一位通灵者表示这二位登山者并不知道自己已死亡,还准备回家呢……。

(原载《神秘杂志》八十七期)

主灵刚暴 打死婢女

友人话及四十七年前陪都某豪宅主母刚暴,对其稚龄丫环责罚严厉,某天主母与主人细故口角,竟轻生投缳自缢。

吊客满堂,丫环端茶奉客,忽摔飞杯盘,滚地嚎叫:「少奶奶!不要打了!我再也不敢了!」忽又跃起,一手叉腰,一手戟指,恰如主母声音:「哼!我死了你还臭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接着复满地乱滚,凄声哀嚎,谁都拉不住,最后遍体瘀伤,气息微弱,送医不救;解剖后发现严重内出血,脏腑破裂,多处骨折,而在场数十人咸证无人打她。

众人猜想必是年幼不晓事的丫环在主母灵前说过幸灾乐祸的话,才遭到毒打;再有,豪宅所开的店舖在丧事办完后重新营业,竟发现置在门背的一支三百斤大秤秤杆断成三截,这种坚木秤杆连刀斧都难予砍断,是不是被用来作打死丫环的凶器?无人敢论。

生死有命 自存冥币 阎王召请 片刻难留

如果您是神秘杂志的长期读者,那么您大概还记得第五十九期中有一篇「医生的奇遇与福报」里的主角C大夫吧!C太太因着上回的渊源与我成为无所不谈的好友,从此常带她的一些朋友或是C大夫医院里同事们的太太来摆摆龙门阵,闲嗑牙,其中有位G太太是比较常见的,我们之间也是相当的熟悉了,她的先生是X总医院里的医事技术员,住在医院的眷属宿舍里,故事是发生在她那高龄八十六岁的老父亲身上:

话说这老先生早年跟随政府到台湾来,身边只有妻子及女儿,老妻去世以后,自己一个人租住在青年公园旁的单身国宅,老先生仍然有着中国人传统的观念,认为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她夫家的人了,娘家人不好太烦扰,女儿基于孝心,一直希望接老父同住,老先生也一直固执的拒绝,自己向市政府国宅处租住了单身公寓里的一个单位,平常日子就礼佛、念经,过得平静无波,女儿看是无法改变老人家的想法,也就由他去了。

有一天老先生梦见留在大陆故乡老家的长兄及长嫂,衣衫褴褛,表情愁苦,不曾开口讲话。老先生离家有四十多年了,想尽了办法就是无法取得联系,也不知家人是否都安然无恙?做了这样的梦不禁黯然,连着几天心情郁闷沉重。几天后意外的竟接到一封红十字会辗转来的家乡的来信,寄信人也不清楚是哪一房的亲人,离开太久了,没有什么印象,信上提到他大哥大嫂一家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被斗争而死。这是四十多年来第一封来自故乡的信,没想到捎来的竟是令人心伤的消息。残存在记忆里的家乡的点点滴滴,渐次的在他脑中鲜明了起来,想起在故乡人们常为辞世的亲友焚烧元宝的情形,元宝是用纸钱折成,边折边念佛号,折了一定的数量就放入一个特制的信封内,信封上写着:冥界XX人收存,阳上亲人XX奉上。装满了四十九封再放入纸扎的皮箱,一起烧化。老先生满怀感伤与悲愁为他的兄嫂折叠起元宝来,折一只元宝念一声南无阿弥陀佛,日复一日,渐渐的心情平复了下来,竟也在这动作之间得到一些温馨与安慰,至少也能为自己的亲人做些事的感觉充满他心中。

积存了相当数量了,老先生翻查黄历选择了一天,弄了些简单的饭菜就在阳台上遥祭大陆的兄嫂,并烧化了那些元宝。七天后睡梦中,大哥与大嫂双双出现,衣着显着不同,整洁多了,不像上回梦中所见破破烂烂的,而且精神也好多了,是来谢谢他给烧的元宝的。

隔了二天,竟然梦见了四嫂前来怪罪,这老先生行六,嫂子们都称他「六叔」,四嫂托梦道:「六叔,你怎么只给大哥、大嫂元宝,没有我的?请你也给我烧一些吧」!说着竟哭了起来,老先生醒来后推想,他四嫂一定也不在人世了,这可怪不得他,实在是不知道呀!就这样,老先生又开始折元宝念佛号了,待得烧化后,他那四嫂来入梦道谢时竟叮咛道:「六叔,元宝我收到了,此后你必须为自己打算,多折一些自己的份,先烧化了存着,以后才有得用,别想仗望你的女儿!」。醒后老先生觉得真灵,女儿、女婿和二个外孙女孝心是无庸置疑无可挑剔的,这又怎么说呢?既然孝顺,百年之后不会不烧些钱给用用吧?原来这一家子全是受了洗的基督教徒,平常时候看老爸爸念佛折元宝,并不反对,完全是希望老人家的单调生活有些寄托与调剂,并不是相信烧那元宝有什么作用。既是这样,老先生就遵照嫂子的劝告,也慢慢的为自己折起元宝来了,积存一阵子就烧化,再开始继续折,老先生心里很踏实,明确的知道就算是现在一口气接不上来,在另一个世界他也不致是个没有钱用的「穷鬼」了。

到了七十九岁那年,老先生陆续的有了些病痛,也没怎么在意,上了年纪的人,总有一些症状的,不想让女儿担心,强自忍着,实在是不舒服就去躺着,直到有一天同住单身国宅的人,发觉老先生已经好多天没有在文康中心出现了,才通知管理员去看看,却是早已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十万火急的通知了他的女儿,并由X总派出了一辆救护车把老先生送进了医院,经过了几天密集的检查,结果是膀胱癌,女儿及女婿一辈子从事的就是面对病人的工作,生老病死是再自然不过,所以并没有什么晴天霹雳之类的打击,只想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老父少受些折磨,可惜几年前喧腾一时的「安乐死」没有通过,他们倒是举双手赞成的,大医院里每天都接触得到这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病人,早就把生死之事看得很淡了,生有何欢?死又何足惧?

膀胱癌足足折磨了老先生五、六年,早已失去意识了,只是拖时间而已,住院、出院、住院、出院,在家和医院之间来来去去的,痛的厉害时,哀叫声吵得整层病房不安宁,竟说:「我已经去阎王爷那儿走过一趟了,阎王爷叫我回来清偿债务和喝喜酒,喝完喜酒再去报到」。老人这一生银钱之事最清楚不过,并未欠任何人债务,病重的人都不得休息安睡,只好接回家去,家人支持不下去时就又往医院里送。今年四月初,有一夜老先生又陷入昏迷状态,医院也发出了病危通知,岂料到天亮后,竟然苏醒了过来,甚至能在床上坐起来,家人以为是回光返照,老人家已经有三年无法行动,也没有表达能力了,这一次倒是开口说了话,而且老人这几年根本就神智不清了,家中有什么事是绝不可能知道的,而当时确实距小外孙女的结婚之日尚有二十天左右,外孙女婿是市立医院的年轻大夫,由于男女双方籍贯的不同,订婚、结婚的传统风俗习惯有很大的差异,这期间我们几个常相聚会的太太们都曾提供过意见,参与其事,做做狗头军师。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老先生病得甚至连家人都认不出了,哪里会知道外孙女要出嫁的事?

G太太跑来找我,问着如果是冥债未能主动清偿,才造成以病痛折磨的方式偿付,她宁可帮老父偿还,我提醒她,以老先生的情况而言,「受生经」偿还因果债的后果并非就此痊愈,而是提早结束折磨往生,G太太认为这是帮助老父最好的办法,毕竟已经病了五、六年了,既然医院早就宣布没有希望了,何必让老人家在这一生接近终点前,走得如此的艰辛!

事情倒真的像阎王爷交代的,清偿了债务,喝完了喜酒再去报到,小孙女的婚礼过后一个礼拜,老先生就长眠不起了,果真是「阎王注定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朱莹)

同学会遇已故同学

去年秋我首次参加小学同学会,那是大约三十年来的首次同学会,想想可以会见幼年时期的同学,我不禁手舞足蹈地搭着公车赶赴会场。

我在车上回忆一个个同学的姓名与长相,但只有其中一个同学长相我却怎样也想不起来,那是个姓陈的男同学──活泼又好动。就在此时,后座有位男士起身站到我旁边,亲切地叫了声「小惠」,我看着他想不起他是谁,对方亲切的笑着说:「你忘啦!我就是陈〇〇啊,原来他就是我刚才一直想不起来的那位同学。

我们下车后直接前往会场,老同学多年不见大家围在一起吱吱喳喳的扯个没完,说着说着我说刚刚在车上见到陈,怎么一下子不见人影,我身边的同学闻言才停止交谈,很奇怪的看着我。原来是陈在进高中时就得怪病去世了。可是我刚刚明明在车上遇到一位元中年先生,他认识我也自称是陈,这怎么可能呢?我想也许是他也渴望见见老同学才现身出来与我见面吧。

(原载《神秘杂志》八十三期.翰林)

夜夜擦玻璃的勾魂使者

--十六条人命结束在同一张病床上

这一则故事,背景仍然是号称全国规模最大、设备最齐全,每日门诊超过万人的XX总医院,院里有一栋XX楼是去年才改建完工的,在未拆除改建前的旧楼曾经发生过一些比较特殊的事,由于医护人员常在我家出入的关系,我得到些不为人知的消息,我们先来看看:

案一:病人甲,住院XX楼病房十多天了,病也大致痊愈,预定一、二日之内就可办理出院,回家调养了,每日躺在那病床上,白天睡多了,一到夜里辗转反侧,无论如何就是没法入睡,只好坐了起来,把枕头塞在背后,半坐半躺着发呆,胡思乱想的,就快回家了,心情稍微轻快了一些。窗外一名退伍军人模样的清洁工人正在擦玻璃,还举手摇了摇和病人甲打招呼,这医院的管理真是好呀,随时随地清洁溜溜,一尘不染,连半夜都有值班的清洁人员在工作。第二天早上住院医师来巡房的时候,病人甲还真夸赞:「你们医院真干净呀,半夜还有人来擦玻璃」。医院的行政工作大夫并不清楚,只笑答:「应该的,医院嘛!干净一点是需要的」。这天晚上病人甲就「出院」了,没有回家,而是移到太平间去了。

案二:病人乙,住的仍是同一间病房,甚至床位都是相同的,大医院一床难求,对病家而言,只要有病床可睡就很「阿弥陀佛」了,哪由得你来挑三拣四的。晚上大约一点多钟的时候,病人乙看到窗外有个清洁工人在擦玻璃,这么晚了,真是难得,摇了摇睡在旁边躺椅上的女儿:「你看他们医院真好,半夜了都没休息」。女儿却是一头雾水,什么也没有看到,窗外黑漆漆的,哪有什么人在擦玻璃窗,老人家病久了,难免胡言乱语的,搞不好还有幻想症的可能,兴趣缺缺,自顾的睡了,懒得再搭理。接连着几夜,病人乙都坚持看到了擦玻璃的人,但是同病房的病人与陪伴的家属都不曾见过,也就不了了之了。原定出院的那天,病人乙的儿子媳妇都来了,看老人家睡着了也没吵醒他,迳自的去办理出院手续,待得手续办完回到病房,看老人家还未醒来不知还要睡多久,儿子担心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还得赶回公司上班,只好先把他叫醒,靠近病床才发觉老人家脸色泛白,早已气绝多时了。

A大夫注意到这个病床的这种现象,是因为接二连三的发生病人在出院当天无缘无故的去世,而去世前一定见过那名半夜擦玻璃的工人,「他」是凶手吗?可是死者都没有任何伤痕,动机呢?行凶总有个动机吧!而且XX楼楼高十多层,太离谱了,半夜擦玻璃,没有升降机根本就不可能攀升至八楼的病房外墙擦玻璃,A大夫去查询过,升降机从来没有夜间使用过的纪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跟同事讨论又惹来讪笑说他是小题大作,神经过敏,医院里哪个病床没死过人,碰了几次钉子后,A大夫就不再谈这件事了。直到……

案三:A大夫的挚友王先生奉派出国受训三个月,这期间托付A大夫照顾他的家人,王太太因为胃出血住进了医院,她非常的客气,知道医师的工作繁重,不想烦扰他,等他得到消息赶过来时,不禁当场就愣住了,八楼X房X床,怎么会这么凑巧,赶紧跑到住院组查查看是否能帮她换个病房,结果当然是没有,这种大医院病患是排队等着进来,哪里会有空病床?要怎么去告诉她避开那擦玻璃工人的骚扰,可真是A大夫的一大难题了,何况根本也是没凭没据的,要从何说起?只能千叮咛万交代,不论白天黑夜,窗外有任何人出现都不要搭理,装做没看到就好了。A大夫始终认为,八层楼高的窗外没有升降机就不应该有任何「人」出现!第一夜平安无事,A大夫稍微放心了些,第二夜大约二点多钟的时候,A大夫与太太早已就寝,两人却同时听到凄厉的喊叫声:「A大夫,救我!」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听得出是发自王太太,两人同时跃下床,拿起睡袍和车钥匙就冲下楼去,风驰电掣的往医院驶去,把车丢在大楼正门口,顾不得妨碍了别人的通行,急急的往电梯跑去,红灯亮起1、2、3,真是慢呀!挨到了8,赶紧跳了出去,在走道上奔跑了起来,打开病房门,正看到窗外那清洁工人一手拿抹布正在擦窗玻璃,一手向王太太招着,面目慈祥可亲,有说不出的魔力,叫人很难拒绝。王太太双手死命的握紧了床头的栏杆,尽全力的抗拒,A大夫大声的喝叫:「干什么」!突然之间一切就恢复正常了。王太太心有余悸等不到天亮就搬到急诊室去。那擦玻璃的男子向她打招呼,她并未回答,后来就招起手来,王太太起先装着在看杂志(她认床,非自家的就是睡不着),眼角的余光还是免不了会扫到他,觉得好像有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量,把她往窗前慢慢吸去,她丢掉杂志紧紧抓住栏杆使尽全力叫出:「A大夫,救我」!王太太是这一段时间内住过该床唯一悻免于难的病人。

A大夫为了医院里的同事们不相信他而忿忿不平,发誓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但是又不知道要从何处着手,总不能每夜去那窗前守候,苦思了几天,决定由曾住过这一病房床位的患者查起,一个接一个地追溯,放弃了所有的休息时间,锲而不舍的追查,花了大约三个月的时间,一共查出了十六名病患是在痊愈出院的前一夜或当日莫名其妙的去世,男女都有,老少俱全,这现象不能说是巧合吧!A大夫为了终于查出了一些眉目而暗自欣喜,距真相大白的时候应该是不远了,回去说与太太听,太太也觉不可思议之极,不论怎么说,十六条人命绝不是小数目,如果这半夜擦玻璃的男子真是凶手的话,也未免太狠毒了些,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A太太为这些送命的病患觉得惋惜,病已治愈却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其中也颇有几个曾与大夫提及夜里看到擦玻璃的男子,而A大夫暗示家属大事不妙,却被家属怀疑大夫「头壳坏去」,明明就可以出院了,尤有甚者还骂A大夫乌鸦嘴的。这A大夫为了这事受了不少委屈,不找出真相还真的是不甘心,就这一点意念就足以鞭策他无休无止的去追查了,起先还有不得不去做的心情,查到有三、四个无故去世的病患出现时,他的情绪突然的亢奋了起来,知道自己并没有胡乱推测,早晚要揪出这个恶毒的「凶手」来,每天值完班回家后总把追查的进展告诉太太,打从一开始太太就没有怀疑过他的说法,给他支持,这在大部分的医院同仁以怪异的眼光看他的时候,是最好的鼓励,当然要把成果与她同享。

这一天是星期假日,不用看门诊,时间充裕,大清早A大夫由石牌路家中一路慢跑至院区,这是他和太太每周一次的固定运动,在宽广的院区绕了一圈后做一点柔软体操就休息了。带着太太进病历室去翻查过去的旧资料,快到中午的时候,太太拉了拉他的衣袖哑着声音说道:你看!

  • 病房:八楼X房X床。
  • 住院日期:六十三(一九七四)年七月十六日。
  • 病名:胃癌。
  • 姓名:李XX、荣民。
  • 性别:男、年龄:六十一岁、保别:荣保。
  • 职业:高楼外墙清洁工人。
  • 死因:久病厌世跳楼。

A大夫兴奋的叫道:「逮到你了」!这个夜夜擦玻璃的男人,在XX楼拆除改建后就不曾再出现过,A大夫也终于不用再为住那张病床的病患提心吊胆了。

(朱莹)

夜鬼上车 司机破胆

--宜兰卡车司机每走夜路必遇鬼

我是一名司机,开车开了二十几年,从十几岁当助手,到今天拥有十四辆大拖车,雇用助手,上山下岭,餐风宿露,也可算是「夜路走多」的人了。

夜路走多,难免碰上「那话儿」。

这种经验,我是绝少提起的,因为,万一碰到铁齿铜牙的人,难免要骂「黑白讲」、「胡说」,还嗤之以鼻,表现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令人看了,为之气结。

这也难怪,鬼之为物,虚无飘渺,明明千真万确地出现在你眼前,坐在旁边的人却视而不见,你说有,他说没有,要争,拿不出证据,顶多换来一句「神经病」、「过敏 」。

所以,虽是有幸碰过几次,却始终坚持原则,绝少提起的,这次,经不起简编一再催促,只好简述几则,在此,我要郑重说明,这是原原本本,和盘托出,绝对不是「讲古 」。

话说,十几年前的一天夜里,我和司机载了一卡车的「材篦」,(当时,我只是助手)一路瞎扯,连夜赶路,要到花莲的中华纸浆厂去交货。

途经苏花公路,那时,苏花公路夜间是不管制的。

大约是凌晨二点左右,车子绕了几个弯,爬上小清水,还记得很清楚,当晚月光特别明亮,空气清爽,车灯照得很远。

打老远,我们就看到一个人从海边爬上断崖,那人也的确厉害,爬那陡峭的崖壁,似乎不费什么劲,而且爬得飞快,不一会功夫,已到半壁。

车子越近,看得越真,而且此时尘砂飞扬,阴风惨惨,砂粒打在车窗上,劈哩拍啦响,司机发觉不对,是人绝对没有这种功夫,不是人,是……

司机不敢再开,忙踩煞车,将车靠边停住。

想不到车才停稳,抬头一看,那人赫然站在前面的石椅上,表情木然,往这边直瞧。

看不到下半身,只见他头绑一条毛巾,穿着单薄,在冬天的寒风里,凛然而立。

这个时候,司机已经吓得上牙打下牙,打得磕磕响,全身发软,显然是无法再开车了。

看到这个情形,我自告奋勇,跟司机讲:「换我开好了」,司机点头答应,但他不敢下车,不下车不容易换位置,我只好走下车,当绕过车头时,我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身 强体壮,脸部轮廓清楚,一副捆工的模样。

我边走边念:「好兄弟,今天我身边没带「手费」,卡失礼,等明天交完货,回来路过贵地时再给」;说完,急急爬上车,坐上驾驶台头也不敢回,把车开走。

当时,我并不怎么害怕,但车子越开,越感到心惊,第二天,卸完货,大清早,就先准备办了「手费」(银纸、更衣),才放心地吃早餐;回程,经过那里,我祝告几句,献上纸钱,整个心才安定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遇鬼。

第二次,是在北横。

那时,我是罗东信东货运行的司机,负责到栖兰山载运木材。

货运行的老板娘信神信得很虔诚。

那天早上,行里供奉的帝君,在上完香后,忽然「发炉」(香炉起火),老板娘认为是不祥之兆,事出必有因,不愿出车。

但是兰阳林区管理处有一分队的职工,要上山「检尺」,需搭货卡上山,不上山不行,老板娘一再考虑,迁延了很久,最后,迫于无奈,才派了一部卡车,把这些人载运上山。

俗语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辆卡车奉命把人送到后,立刻返回。

在回程途中,就在栖兰山检查哨附近,突然车子煞车失灵,司机控制不住,人车翻下山崖,掉落溪谷。

车子掉下时,大概没有人看到,否则也不会挨到凌晨才打电话回来,当车行接到电话,知道出事,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老板急如星火,忙找人开车上山救人。

我那天在家帮忙卖油,老板打电话问我肯不肯同去救人,我想,反正没什么事,就答应下来。

老板、老板弟弟、司机和我共四个人,开了一部卡车上去,去的时候,刚好遇到山崩,差一点就掉落山谷。

到达出事地点,好在山谷不深,煞车失灵发现得早,有了心理准备,司机和助手都受伤不重。

救了人,六个人踏上归途,司机、老板和受伤的司机坐前面,我、老板弟弟和受伤助手坐车后。

那天晚上,大概是雨过天青,月光特别明亮,照得树影婆娑,河床上芦苇摇曳。

车行到了梵梵(英士)停了下来,老板要献纸钱,纸钱在出车时就准备好了,出事地献一些,路上献一些;老板走下车,手上抱着纸钱,一张一张献,才献了几张。

忽然从车斗上跳下一个人,这人走近老板,伸手要纸钱,老板以为是我下车要帮忙献,顺手拿了一迭递了过去,那人也伸手去接。

当目光顺着纸钱一接触,只听老板叫了一声「树」,发现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一个陌生人时,一慌两手乱拨,将纸钱全部往那人身上拨去,忙不迭爬上车斗,大概太紧张,爬了好几次,爬不上来。爬上来后,急急催促开车,开车头也不敢回。

月光下,我在车上看得很清楚,那人穿卡其色中山装,面团团,头发梳头很整齐,看来像个有身份的人。

车子开动,我问老板,刚才那个人是谁,老板似乎心有余悸,手脚还在发抖,回答我说:「刚才那人要上车前,有问我,我让他搭便车」;我不信,车斗明明只坐我们三个人,一路闲聊,那来这号人物,明明没有这个人,却看他跳下车。

我说:我去问司机。

老板慌忙把我抱住,示意我不要问,因为他怕司机知道后会分心。

这件事现在提起,还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浑身打寒颤。

这两次所碰到的鬼,害怕归害怕,倒没有受到伤害。

受到伤害的一次,是在南山。

那时,我和一位司机,负责到环山载木材,由罗东出发,经天送碑,在南山加水,然后直驶环山。

出车都在晚上二点左右,到南山约三、四点,那正是最爱困的时候。

事情发生那天,尤其想睡,我和司机讲:实在爱困,让我睡一下。

话才讲完,眼皮就合了起来,在那将睡未睡之际,朦朦胧胧之中,看到一个人,两手箕张飘了过来,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我一时喘不过气来,胸口有如千斤巨石压着。

那人长得十分凶恶,很少看到这么难看的脸,浓眉、阔嘴、獠牙,因为他是掐着我的,所以穿什么衣服看不真切,身材如何,也不知道。

我极力反抗,但手脚有如被粗麻绳缚了千层,动弹不得,神智虽清楚,嘴巴却说不出半句话。

那天,恰好有一位朋友搭便车,就坐在我和司机的中间。

我极力反抗,企图挣脱恶鬼的双手,迷迷糊糊中,大概是激烈扭动,用力过猛,不巧撞到了这位朋友的肚子,他痛楚地叫了一声「嗳哟」。

ㄒ他这一声叫,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我睁开眼、深呼吸,定了定神,朋友生气地朝我骂了一句:神经、睡不睡、乱撞。

我兀自喘气,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并说:我差点被掐死了,你还不知道。

朋友将信将疑地说:我坐你旁边,就没看到。

司机听后,笑道:「呷那么怪,怎么不来找我,偏偏要去掐你」,一副很神气,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第二天起,那位「仁兄」就真的找上司机,足足掐他的脖子掐了半个月。

每天车抵南山,这位「仁兄」必然适时出现,好像等在那里一样。

够勇,也够「铁齿」,每次司机被掐完脖子后,我都劝他买些「纸头」献献,他就是不肯,辩称是太累的关系,才会作恶梦。

就算累,也不可能连着十多天都那么累,就算做恶梦,也不可能连着十多天都梦到被掐脖子;而且到南山,是可以不睡的,为什么一定要睡。

每次到南山,司机就像生了病一样,浑身乏力,无法开车。

虽说「邪不胜正」,但人到底还是怕鬼,经不起一再纠缠,最后司机屈服了,买了些「纸头」奉献,还说了一大串话,不知说了些什么。

就这么怪,自从献纸那天起,那位「仁兄」就不再出现了,我们也得平安。

另外,有一次,是到太平山载原木。

这是一个夏天的晚上,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一路开车上山,这条路,已经走了好几年,是走惯的路,一坑一窿,清楚得很。

车子一直往上爬,忽然,我发觉有异。

不对,这儿应该是个急转弯,怎么看起来前面笔直平坦。

我急忙煞车减速慢行,睁眼仔细瞧去,依然是笔直平坦的柏油路面。

看不出应该转弯,也找不到弯道。

经验告诉我,不对劲,不能再走。

于是,我停车,下车勘查。

没有云,没有雾,前面看起来是一条笔直的柏油路。

我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拿出香烟,抽了起来,抽完两根烟,我再抬头一看,前面哪里是路,前面是万丈深谷。

弯道就在眼前。

好险!

从小,我的胆子就不小,对鬼神也不深信,凡遇到可疑,必追查到底,诸如:有些恶作剧的人,在路边树上吊个模特儿,月光下,随风飘荡像极吊死鬼,或将模特儿的头,手放在路边石头上装扮成车祸等等,这些都不 曾吓着我。

不过,以上几则,每当想起,心有余悸。

(原载《神秘杂志》三七期.金川)`)

指腹为婚结恶缘 摇篮匹配酿大祸

──女鬼讨嫁的真实灵异故事

每个为人母亲者大概或多或少都曾经开过这样的玩笑吧!?看到朋友或邻居的孩子活泼可爱,就忍不住的冲口而出:长大了给我儿子做媳妇儿,或将来结个儿女亲家吧!说这话的同时并没有想到可能种下了祸根。把这事慎重的提出来讨论是因为常有机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眼看着所造成的遗憾和排解的万般困难,只能由衷的希望为人父母者,少拿子女的终生大事当作玩笑的内容,下面将举一个最具代表性的例子,盼能引起大家的警惕。

许多年前在高雄左营地区的海军眷村里,赵家和王家是住在同一巷弄里的,二位家长又是官校同期毕业的,甚至于还在同一舰上服役,感情之深厚比亲兄弟犹有过之,赵君比王君早三年结婚,生了三个儿子,王君则只有一个女儿,比赵家长子小了四、五岁,从小就乖巧灵慧,小嘴又甜,赵妈妈,赵爸爸的叫的人窝心,还直叹儿子楞梆梆的不如女儿的好,疼的就跟自己亲生的没有两样,两家父母就常打趣,结个亲家多好,上了小学以后,更是每天把功课带到赵家来,这赵家大儿子也就不得不当起了小小老师来,其实,心里实在是不喜欢,觉得小女生烦人,橡皮糖、讨厌鬼,尤其看父母疼她的样子,心中有许多的不平。慢慢的,女孩上了初中了,赵家儿子也克绍箕裘的考上了海军官校,开学前几天,两家约了个时间聚在一起吃饭算是饯行,席间赵妈妈顺口的开着玩笑说道:「小妍将来给我儿子做媳妇儿好不好?」那王小妍一下子就羞红了脸,低下头了。倒是这赵楞子(他的外号)觉得根本不可能的事,她只是个不同姓的妹妹而已,这种玩笑倒是开过就算了,也没有什么人刻意的去把它放在心上,万万没有想到,后来会变成所有折磨、痛苦的根源,并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先来谈谈王家的事吧!八二三炮战时,王先生官拜中校,不幸于金门料罗湾之役殉职,同年十七岁的女儿上学途中遇车祸丧生,遭遇这般悲惨的双重打击,王太太也就一病不起了,前后不到二年时间,一家人全都去世了,生命的脆弱,世事之无常,叫人深深觉得身为人类之渺小、无力。过了几年,赵先生由军中退了役搬离了海军眷村,赵楞子随舰漂泊了一阵子,虽然已经成了家,却天各一方的无法常相聚守,几经斟酌,还是喜欢陆地上的安定生活,服满了十年役也申请除役,和朋友合伙经营电子公司,并兼任总经理,为了上班的方便,把家也搬到楠梓去了,那几年电子工业可以说是如日中天,赵君就买了块地,自己请人设计动工,兴建了一幢雅致的别墅,为三个孩子(二男一女)各自安排了一个房间,也聊为补偿自己从小和父母、兄弟挤住狭小眷舍的遗憾。并且把年老的父母接来同住,由于妻子非常孝顺贤慧,和公婆相处愉快,三代同堂,和乐融融,赵君心里觉得踏实满足,常想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一天,赵楞子的太太在操持家务时突然昏迷,赶紧送入医院,检查不出什么结果,住了几天也就出院回家了,过一阵子相同的情况就又出现,从此在各个医院进进出出也算不清多少次了,每家医院检查的结果也都是千篇一律的说是正常,可是体重却直线下降到只剩三十九公斤了。曾几何时,电子业也迅速凋零,无以为继了,前后七、八年间,赵家所承受的打击是很难用笔墨去形容的,事业倒闭,妻子长病,为了庞大的债务,把房子也卖了,搬到旗津去,远离所有的亲友、旧识,在渔市场做临时搬运工,以维持最起码的生活,二个儿子倒很懂事,起早摸黑的派送日晚报、海报,赚取工资为他们住院的母亲筹措医药费用。这一年的中秋节,读高中的次子参加国小母校的同学会,回到左营眷区,未料半途遭一辆机车撞倒,当场死亡,距离当年王小妍出事的现场不到五十公尺,家人伤心欲绝,不知道为什么噩运一直如影随形,不肯甘休?

日子总是要继续的过下去,大约又经过了八、九个月的时间,有一天赵奶奶在睡梦中恍恍惚惚的见到了一坛骨灰,上有相片,却是看不真确,醒来也就忘了。隔天半夜梦中又出现相同的景像,只是稍稍清晰了一些,那相片里的女孩清清秀秀的,似曾相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骨坛好像是在一个寺庙的纳骨塔,黑幽幽的,赵奶奶觉得这个梦好像有点奇怪,思前想后,实在是想不出亲属里有谁的骨灰是存放在纳骨塔里。第三天几乎是一入睡就开始做梦了,这一次可是非常清楚的,像是看电影一样,首先出现的是一间寺庙或庵堂,然后是一座七层高的塔,经过狭小的楼梯通到地下室,骨灰坛一排排的放着,光线很差,阴森森地,突然那少女的相片好像放大了几倍的就出现在面前,怨怨哎哎的眼神,好像有着诉不尽的恨意?相片下的姓名赫然就是:王小妍,另有二行小字写些什么却是看不清楚,赵奶奶心中一惊就醒了过来,再也无法入睡,这王小妍过世也有二十多年了,怎么无缘无故会连着三天在梦里出现?赵奶奶一家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虽然有时也手持念珠,念念玫瑰经,要说民间传闻托梦这一类事,她是绝对不相信的,只是心里纳闷,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想了几天,还是憋不住的去讲给街坊邻居听,这下可好了,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建言」多多,不知是该听谁的才好,旗津地区居民大都是靠海为生的,年轻人都出外工作去了,留下来的都是老弱妇孺,看天吃饭的人,心里对鬼神之事比一般人虔敬许多,说得赵奶奶倒是担心了起来,回去和儿子商量,到底是受过军事教育的,儿子冷静思考一番,决定撇开邻居建议的问神、占卜等等与赵家传统信仰相违的方法,由赵奶奶回到左营寻找梦里的寺庙,再做打算。虽说梦中看得很清楚,实际上要去找出也有相当的困难,又加上异教徒的她,眼中所见寺庙大多是红红绿绿,金碧辉煌,实在是无由分辨。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顶着南台湾七月恶毒的太阳,几天下来就累得想要放弃了,这天下午四点多模样,赵奶奶途经莲池潭时,湖面上吹过了一丝微风,虽然风是热的,也比没有的好,赵奶奶就停了步,凭靠着栏杆休息,把旗袍襟上夹的手绢拿来搧风,凉快凉快。看那对岸半屏山光秃秃的一大片,心想早该改名秃头山了,为那破坏景观的水泥工业觉得生厌,不看也罢,转过身来,面向街道,突然有一些什么感觉而又说不上来,发怔了好一会儿,慢慢的回过神来,头脑才比较清楚一点,对街巷底靠近山脚的地方,有一座灰朴朴的塔,好像在哪儿见过,赵奶奶心情紧张兴奋了起来,快步的穿越马路,不禁为自己年过七十还身手矫健感到得意,走完巷子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庄严的佛寺,进了大殿觉得气氛真好,就像她去教堂望弥撒时的感觉一样,安宁、肃静,好像谁开口说话都是罪过一般,佛菩萨的塑像安祥慈和,和圣母玛莉亚有几分的神似,赵奶奶眼中涌起了热泪,心中莫名的感动。由偏门出大殿,经过一片空地就到了纳骨塔,就如同梦中所见,熟门熟路的就由楼梯下到地下室,心跳快速增加,如期所料骨灰坛一排一排整齐的放在架子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石灰的味道,赵奶奶觉得好像有人牵引着她,直直的走向其中的一坛骨灰,岂料那盒上的照片竟然嘴脚牵动了一下,似笑非笑,赵奶奶吓了一跳,怕是看花了眼,赶紧的由皮包里摸出老花眼镜戴上,再仔细看看,倒没什么不对,那照片下的资料写道:

  • 姓名:王小妍性别:女
  • 生于XX年X月X日
  • 殁于XX年X月X日

赵奶奶不禁心酸伸手再相片上轻抚着,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找到就好了,心理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了下来,回到家后,想了一夜不曾入睡,不知道这事到底要如何处理,要说是为了小时候开玩笑要娶王小妍为媳妇,必得去娶个牌位是万万行不通的,因为赵家是天主教徒,这种事情是绝不可能的,要说是不理她吧,心里又很害怕,保不定还要出什么大乱子,后来辗转打听到我的电话,与我取得联系希望能帮忙处理,或者提供意见参考,对我而言,所经手排解的事情,没有完全相同的,即使外在因素看起来有些雷同,例如形成的因缘,所发生的过程等等,实际上仍是有非常大的差距,最主要的原因就在「对象」的不同,就和我们所有的人一样,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就是同卵双胞胎,仍然有他不一样的地方,因此我只能答应尽力而为,不希望人们以为凡事都能化解,有些事情处理的结果不尽圆满的也在所难免。承接这件个案,对我实在也是一个挑战或考验,主要是当时赵家的状况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如果能经由我的「手」而有些许改变,我又何忍拒绝呢?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看那赵奶奶心诚意敬的面容,感觉上就比较乐观了,善心人的问题总是容易化解的多,这大概也算是善有善报的另一种「福报」吧!

事情的进展,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这王小妍「我执」太重,心愿未了,只记得要嫁与那赵楞子,见那赵君成家立业,妒恨尤甚,直想让他知道那正妻的位置由不得别人占有,先是作祟赵妻以示警告,无奈因宗教信仰之不同,赵家毫不知情,继而夺其次子之命,在她自己遇难现场附近,仍无法与赵家人沟通,最后才一再托梦相告,而赵君所积欠的前世冥债,经由特为偿还因果债所设之经典来化解全部所须也不过是五十一遍经咒而已,另由赵家下愿行善配合,功德全部回向王小妍,以期能离苦得乐转世超生,结果相当圆满。赵君后来在旗津地区创建了一个生产渔具的工厂,业务鼎盛,目前可说是渔业界知名之士,赵太太的毛病也莫名其妙的完全消失了,大儿子目前在美国留学,小女儿就读高雄中山大学,赵奶奶与我则成了忘年之交。

这故事是否给了您一些警示或忠告?如果您也常喜欢开开玩笑,给小孩子们乱点鸳鸯谱?下次开口前,务必请您三思,多想想「祸从口出」这句话吧!切勿因为无心之失,而造成任何难以收拾的局面!(朱莹))`

真人真事鬼故事

那天晚上,丽文小夜班下班,回到公寓那栋大楼时,大约是十二点左右。她走进电梯,准备上七楼住处。电梯开始往上,到了五楼,电梯门打开来。丽文等了一下子,往外看却看到五楼电梯口的格局,竟然整个都是古式的砖墙。她心里觉得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阴森,便要关上电梯门。

这时突然有一对母子,母亲的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两人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待电梯的门关上后,奇怪,电梯并没有朝她按的七楼往上攀爬。反而在往下降,直到一楼,等门一打开,母子俩便又匆匆的离去了。尔后,丽文又重新按了七楼键,又按了关门键。可是,电梯却动也不动的杵在一楼。此时的她,觉得整件事邪门极了。

丽文吓得电梯不坐了,直冲到警卫室,找来值班的管理员问清楚。管理员笑了笑告诉她,「小姐,这座电梯从中午就坏了,不能坐。电梯公司的技术员要到明早才会来修,你还是爬楼梯上去吧!」

「可是,我刚刚明明就坐上了电梯,还上了五楼啊!」丽文迟疑的说道。

「你坐上电梯到五楼啊!那一家子正在办丧事呢!老婆和儿子都车祸死了,就剩下老张孤零零一个人了,真是可怜啊!」丽文这一听,吓得拎起包包就没命似的往外奔逃。

「哇!好可怕哦!那后来你和丽文还继续住在那里吗?」如馨伸伸舌头,摩擦着双臂,抖抖那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哪还敢啊,魂都吓掉一大半了,我们一找到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就赶紧搬出来了!」惠玉惊魂甫定的说。

骨灰洒向淡水河 爸爸回来了

今年农历七月真是个不祥的月份,连袂而来的台风造成严重水患,伤亡重大,军机坠毁损失了十八名空军官兵;日月潭游轮翻覆,五十七名游客惨遭溺毙,接着桃园八德乡的地下爆竹厂爆炸,死伤共达五十多人;三重客运班车在台北桥上出事,伤亡惨重,不论这些鬼月鬼事是穿凿附会,还是确有其事,不可否认的,这是一个很特殊的七月。

虽说交通工具的发展非常快速,但是仍然有些地方不得不使用落后的器具,台湾也不例外,像是「摆渡」,靠着一艘小舢板,一个摆渡人,沟通联系着河的两岸,想起来好像蛮诗情画意的,其实早已被马达船所取代了,「澎,澎」作响的噪音,在漂浮着垃圾、胶袋、保丽龙瓶罐的臭河水上穿梭来往,还有什么情调或气氛可言?台北附近比较为人所知的渡船头,大概是士林区社子岛中国海事专科学校旁和对岸观音山狮仔头吧,另外一处是距淡水河口不远的关渡竹围里和对岸的八里,这里的渡船近年因关渡大桥的通车而没落,甚而停摆了。

数年以前竹围──八里的渡船曾发生过翻船惨剧,确实的时间与死亡人数已不复记忆,只记得不仅三、二人而已,罹难者之中有一名是淡水D大的行政人员,暂且称他王君吧,这王君是淡水沙仑地方人,北部地区的读者对沙仑这个地名应不致太陌生,就是沙仑海水浴场所在地,海边长大的孩子多半深识水性,泳技高超,入水有如蛟龙,王君在二十岁出头时就拿到了国际红十字会水上救生员的执照了,每年暑假期间戏水的人潮为患,当然也免不了会出现几次溺水的事件,王君义务的在海水浴场担任救生工作,后来进入D大工作,结婚成家,在竹围买了一栋房子才搬离了海边的老家,每天过着上班,下班的标准公务员生活。那一份固定薪水养家付房子贷款,日子过得并不充裕,太太在家管教两个孩子,也无法外出挣钱帮助家计,王君每个周末下午和周日都到对岸的八里一个游艇制造厂兼差,虽然辛苦了一些,只要家中大小平安健康,辛苦些也很欣慰的。

由竹围到八里最近的路程就是乘渡船了,由陆路须经由北投、士林、台北桥、三重,绕一个大圈子,起码要花一个半小时,不像现在有关渡大桥连接两岸,过了桥就是八里了,方便得很。这一天是周末,傍晚游艇厂下了班,王君骑着机车急急的赶到渡船头,连人带车的上了渡船,这是一天里的最后一班了,秋天了,天色暗得很快,渡船晚间是停驶的,没赶上就只能绕路回家了,这收班前的最后一赵,乘船的人、车、畜总是特别的多,大家都归心似箭,好在渡一趟河也不过十几分钟的事,马上就可以回家享受一顿热腾腾的晚餐了。

王太太弄好了晚餐,摆上了餐桌,用纱罩盖着,牵着一对儿女的手在门口等着,引颈远望,小路的尽头始终不见丈夫骑车的身影,若是加班他一定会打电话回来,还是没搭上渡船走陆路?那得多花一个多小时,也应该会打个电话通知的,王太太自言自语着,突然那几百公尺外的竹围小街上骚动了起来,人们都跑出来了,有人猛敲着铜锣不知在喊叫些什么?几分钟后人群往渡船头跑去,附近小店仔头的老板匆忙跑过,王太太赶紧抓住他问:「出了什么事?」那小店老板头也不回的只叫道:「翻船了,通知男人们快去救人。」王太太心里有一丝不祥的感觉闪过,带着孩子也往河边走去,又想丈夫是合格的红十字会救生员,这小小淡水河大概还难不倒他,海边长大的人,水里来,浪里去的,这样一想又比较放心了。

渡船头附近的河岸边万头钻动,救人的,找寻亲友的,纯为看热闹的,七嘴八舌闹轰轰,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只知道翻船了,天色渐暗了下来,陆续的有遇难者的尸体给捞了上来,也有侥幸获救的,救护车凄厉的鸣,鸣哀号来来回回的奔驰,岸边已有遇难者的家属在焚烧纸钱,哀伤的哭泣着,火光照映着躁动的人影,交织成一幅诡异的景象。王太太呆坐在地上,任由两个年幼的孩子,不知情的在旁边嬉戏着。救援打捞的行动因灯光照明设备的不足,缓慢了下来,人们渐次散去,王太太牵着孩子的手疲累的向回家的路上走去,忽然想到丈夫也许早已回到家了,提起精神向家跑去,进了门,没见机车,什么都没有,维持着自己出去时的样子,确定丈夫没有回来过的迹象,王太太一下子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淡水沙仑军方蛙人训练基地也派出了一班兄弟前来支援,到底翻船时船上有多少乘客,并不确定,倒不是船家也遇了难,而是乘客是缴付现金而不售票的,只知道大约是二十多人,外加四辆机车及一些货物,每有遇难者的尸体捞起,岸边的家属哭天抢地的号哭,也有那父母亲人拿着遇难者的衣服高挂在竹竿上,一声声的叫魂,令人鼻酸。援救打捞的行动持续了四、五天,因天候不良下起大雨而暂停,王太太不得不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丈夫的遭遇就像那电视剧里的情节那样,自己游上岸去了,得了失忆症,忘了「我是谁」了,哪一天突然又回复正常了,自会回家来团聚的。渡船遇难的第七天,上午八点多钟,王太太的六岁大女儿在门口等幼稚园的娃娃车时,突然叫道:「爸爸回来了。」王太太顾不得穿拖鞋,赤着脚就冲了出去,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女儿却坚持爸爸回来了而且衣服都是湿的,王太太心里多少有了点谱。果然接近中午时分,电话铃响,听起来格外尖锐刺耳,沙仑派出所通知,淡水河出海口附近捞了一具浮尸,请她去看看。后来的事如何处理,王太太一点印象都没有,心情太乱又加悲伤过度,只记得吩咐亲属把丈夫的遗体火葬放进阳明山的灵骨塔。

二个星期过去了,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群陌生人,是来给王先生上香的,一对老夫妇带着儿子、媳妇与孙子,进了门,老夫妇就令儿孙在王先生灵前下跪行嗑头大礼,原来老夫妇的儿子也是那班渡船的乘客,王先生原已脱险上岸,却迅速脱掉衣服鞋子,再下河抢救溺水的人,来回了二趟,才因精疲力尽再度下沉无踪,王太太听了才大声的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停了下来反而冷静的说道:「他原本就是红十字会的义务救生员,就算不在那班渡船上,也一样会奋不顾身的去救人的。」那一家人留下了地址、电话,请王太太尔后若遇到困难时一定要和他们联系。

王太太把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对丈夫而言,在救人的行动中付出自己的生命,也算是死而无憾了,既使事情重新发生,相信丈夫的选择仍然是不变的,既然如此,自己就不应该再悲伤下去,想通了就打起精神来,在附近的电子公司找了个工作好抚养小孩。去报到上班的前一天,专程的上了一趟阳明山,把丈夫的骨灰领了出来,拿到了渡船头,一泪一把的洒向黄昏的淡水河面上,无怨,无悔,只有爱。

(朱莹)

鬼哭神嚎 枯骨作祟

史匹柏电影「鬼哭神嚎」,外国建商购下墓地建屋分售,迳将墓地铲平,地下骨质未予迁葬,购户迁住新屋后出鬼,天翻地覆,说来祇祗是电影,那知宜兰李宅竟是翻版,长胡子老公公在走道来去,卧室藤椅上坐着陌生中年男子影像,床舖剧烈摇晃,八个小孩都被骚扰,焦躁不安,哭泣发狂两三个小时不止,掐脖子、压胸口,一再发生,经三清宫祀李元帅「兴鸾」指示:屋基本是洼地,建商从他处运来土方填高,部分土方取自古老坟地,其中夹杂枯骨,想求安静,必须捡出枯骨运回坟地重新安葬;结果劳师动众,将屋内挖了八个七八尺深的大坑,捡出几十块大小人骨,分装八个陶瓮,诵经祭拜后葬回来处,全部过程由李元帅坐镇指挥,可谓辛苦。这段故事杂志及各报均有报导,必然不假,但科学家则装聋作哑,不予解释。

爱孙心切 鬼探鬼

花莲的市郊有一处地名佐仓,平日里人车稀少,有一点荒凉,每年只有清明节前后才显得热闹一些。泥水匠阿木师这一阵子接了一笔工程,每天上下工必须在佐仓经过,这天下了工,阿木师骑着机车,不疾不徐的顺着马路回家去,前面的路上却见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婆婆在招手拦车,阿木师停了下来,原来阿婆要去佐仓找人,却不知道路要怎么走,阿木师一向心地善良,看那老人家年纪大了,又没有儿孙陪伴,时近黄昏,日头西斜,恐怕天黑了都没办法走到吧!反正自己回家也要经过那儿,就好心的请老人家上机车后座,送她一程。经过火葬场附近时,老婆婆叫道:「停停,我自己慢慢找吧,是三号」。下车时给了阿木师一个红包谢谢他,迳自走了。阿木师楞了一下,没料到老人家还这么多礼,想把红包退还时已不见人影了。

经过黄昏市场时,(这是花莲有名的大市集),阿木师想,买些菜回去打打牙祭慰劳自己也好,反正今天多收了一个红包,进了市场挑挑拣拣,待得要付帐时,拿出红包一抽出,里头竟然是张冥纸,大白天的,才四、五点,怎么会碰上这种邪门的事,阿木师吓了一跳,跨上机车就往回骑,到了阿婆刚才下车的地方,仔细的看看周围的环境,连一户住家也没有,记得阿婆说是要找三号,莫非是火葬场里?这可是附近唯一的建筑物了,阿木师硬着头皮走进火葬场找管理员打听,管理员坚持没有看到任何人进来过,火葬场又不是夜市,人来人往的,难免看岔了眼,没事人跑到火葬场干什么?除非是死者的家属来领取骨灰,阿木师想想也有道哩,只好再问问看是否尚有未领走的骨灰,管理员道:「只剩编号三号的骨灰了,是个女的,大概三十多岁。」编号三号,阿木师像触电了似的跳了起来,头皮发麻,脸色苍白。向管理员要了那死者的地址,阿木师上了机车直奔市区,找上门,有人出来探问究竟,拿出一张黑白照片,阿木师一看直点头,没错,就是那个阿婆,给了我一个红包,里面装的却是冥纸!阿婆的家人再另包了一个大红包给阿木师,说是要给他压惊补偿的,阿木师连忙推辞说道:「我并不是来要红包的,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婆去世已经有八年了,在世时最疼爱家中的孙女,而那孙女因患子宫颈癌,药石罔效,近日过世,送往火葬场火化,因为寄存骨灰的纳骨塔尚未安排妥当,所以暂时仍放在火葬场,没有想到阿婆思孙女心切,竟然出现了「死人探望死人的」怪事来,这件事最近在花莲轰动一时呢!

另一件黄昏怪事则是发生在花莲的花岗运动场,我的姐姐在北浜国小任教,上下班须横越花岗广场,有天放学时,和同校的二位女老师结伴同行,三人边走边聊,远远的看见一位老者肩挑着扁担,两头各挂着一个大竹篓子,装着满满的青菜,大概是在菁华桥边种菜的吧!看他越走越近,好像没有避过她们的意思,三姐只好推一推身旁的同事让一让,那扁担还重重的撞了姐一下,姐觉得奇怪,跟她同事说:「路这么宽,他为什么不走?非要从我们中间挤过去?」不料二个同事却回答:「谁?你在说什么,那里有人?你见鬼了!」莫非真的是见鬼了?

(朱莹)

魂归故乡缺盘缠 找个替身索路费

这是发生在日据时代的故事,时约1938年,家父继承祖传的海产业批发商行,店名源海利,当时日本水产学校的产制品与源海利订有长期合约,全数交由源海利代销,生意兴隆,在中部一带可是响当当的招牌,然而树大自是招风,不多久,房东就托词要收回房子自用,说穿了,也不过是看人赚钱眼红罢了,家父无奈,只好找房子搬家,要找一处地点合适的店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房东又催讨迫人,当时源海利总店里的店员有七、八个,其中有一位因满脸出天花后留下的麻子而绰号「麻子炎」的店员,家中正好有一间闲置的店面,家父只得暂时把店舖迁往麻子炎的房子去了,这麻子炎娶有二房妻室,大小老婆成天争风吃醋,吵闹不休,元配自认受到冷落,心有未甘,有一天就在厨房后的厕所里悬梁自尽了,或许是命不该绝吧,家父正好要去方便,撞见了急把她救了下来,当时正是烧晚饭的时刻,就顺手把那悬梁的布条丢进灶中烧毁了。夜里十点店舖打烊了以后,家父竟然不明所以的发起高烧来了,请了大夫来出诊,也找不出病因,等到天亮赶紧送到公立铁路医院,院长是当时彰化名医,日人野口大夫,亲自诊断说是急性肺炎,第二天下午开刀,但是并没有多大效果,白天一切正常就跟没病一样,一到夜晚就高烧呻吟不止,无法入睡,由清明节入院直到端午节都过了,病情未见减轻,家人焦急万分。

家父是彻底的无神论者,非常的铁齿铜牙的人,有一日白天里正常时间竟然说道,每夜病房里都有一个鬼魂来与他吵闹,凶恶异常,不让他睡觉,这可真是叫人难以置信,由家父的口中竟会说出这一番话来,院长同意给他换个房间,并且吩咐不悬挂病患的姓名,这一招真是有效,几个月来不曾好睡一觉的父亲终于能安安稳稳的睡了,母亲和奶奶松了一口气,没料到只维持了三天,还是让鬼魂找上新病房来,迫不得已了只好出院,但是也没敢回店里去住,直接的回到北门的老家,每晚高烧的病况丝毫没有改变,人也给病折磨得不成形了。

有一天住在台中沙鹿的远亲表姨来家作客,黄昏的时候在客厅里看见一名著唐装结黑腰带的赤脚男子,由旁门进入家父的房间去,操大陆福建沿海腔调的闽南话与家父争吵,连着二天表姨都看到了这名男子,忿忿不平,认为这人真不近情理,哪有人找病人吵架的。可惜母亲正忙着做饭,给孩子们洗澡,没有机会看看到底是人还是鬼?表姨回沙鹿后,母亲越想越不对劲,决定亲自去找痲子炎问明白,到底父亲是为了救他老婆才生起怪病的,麻子炎说他心里也是很难过而且害怕,不得不说了出来,他的房子是建在大道公庙旁的养鱼池填平的地基上,未建之前,是由一位唐山客和本地一名小流氓合股养鱼的,那唐山客原本并不愿意,因个性太过憨直,找工作到处碰壁,只好拿出所有的积蓄投资,到年底鱼长大了,小流氓就强迫那唐山客拿回本钱,侵占了所有的鱼货,唐山客无计可施,打官司亦是徒然,日据时代本地人是比唐山人较为占便宜的,想不开就跳入池中自尽了,此后冤魂每晚在池边徘徊,后来只好填平了水池盖房子,麻子炎的房子正好就在水池的中心点。

奶奶急忙请了位牵亡魂的师父来,因不知那唐山客的姓名年籍等相关资料,只能告知以福建人来台湾彰化大道公庙边养鱼被骗的落水亡魂,姑且试试看,没想到也能成功的沟通,带着唐山口音的冤魂说出因他是外地人,想回家乡又缺盘缠路费,本欲找房东太太为替身,不意竟被人解救,只好针对这多管闲事的人下手了,奶奶答应他次日晚间送了一大笔路费去「过沟仔」旁的六将公庙,请六将公作证转交给他。家母在第二天晚上单独的前往把准备好的纸钱拿去焚化,那六将公庙是一座阴庙并没有庙祝驻守,附近也没有任何住家,母亲虽然很害怕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往,进入庙内竟看到两截惨白的小腿,吓得差点夺门而逃,仔细冷静一瞧,原来是自己的腿哪!这才安心下来,诚意的恳求六将公慈悲化解,原谅病人无知,说也奇怪,从这天晚上起就再也没有发烧,唐山客也不再出现来骚扰了。因扰多时的病就这样不药而愈,唐山客大抵是收到了路费,回到家乡去了吧!迷信或者不是迷信,实在很难下断言,我只是据实的把家母的叙述写了下来,至于要如何去解释就由着您了!必须声明的一点就是家父母,在日据时代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份子,并不很赞同奶奶的做法,只是旧时代大家庭的婆婆有无上的威严权利,没有办法反对,却没想到因而救了父亲一命!

悬梁之夜 梦催还债

一名李姓女子梦到债主余德仁浑身是血向她要债,第二天即匆匆带着钱去还债,发现余德仁已上吊死亡多时。她除了报警处理,并把所欠的钱全部购买冥纸焚烧。

李姓女子是在八日下午发现得年六十二岁的余德仁(住新竹市龙山里)上吊死在住处,经检方相验,分析他于六日晚上九时左右死亡。她一时心感不安,将拖欠的三万元债款全部购买冥纸,在死者灵前焚烧(结果陆续烧了十天才全部烧光)

李姓女子表示,他欠余德仁三万元未还,某日凌晨在睡梦中突然梦到余德仁浑身是血的向她索债,并说他身无分文,急需用钱。

她惊醒来后愈想愈不对劲,于是前往邮局提款五千元,登门还债,才发觉余德仁已自杀死亡。她心里毛毛的,才决定把欠款全数购买冥纸火化,以求心安。

李姓女子说,她向余德仁借钱,是看到一名姊妹淘断断续续向他借了六十多万元,她才跟进的。她表示,余德仁是单身汉,一生积蓄耗尽后,才投环自杀的。

(原载《灵异世界》二期)

弟兄附身 索讨路条

多年前,我们部队在浙东临山的一个农村借宿。一个班只能借到一家的草房,在草房里铺稻草打地铺。

那天,弟兄吃了晚饭,天就黑了,因为没有电灯,农家用小碟子盛油点灯,班长向屋主要了盏灯,在草房里照明。弟兄无所事事,天气又冷,大家只有抱枪和衣挤睡在草铺上。

大约半夜的时候,碟子里油尽灯灭,忽然有一位兄弟哭了起来。左右的兵被他哭声惊醒,问他怎么了,他不答,还是哭,一班人都被吵醒了,班长点上了另一盏油灯,众兄弟围坐问他劝他,他说要见排长。

我当时同另一班睡在隔壁农家草房,班长来叫醒我,说明原因,我同班长到了这间草房,那哭的兵见我进屋,就跪着对我哭说他名叫「欧阳玉」,我听了吓一大跳。

欧阳玉是我排以前的班长,他是湖南人,在半年前与日军作战时阵亡。现在的部队是战后由浙西整编新募来的弟兄,没有人知道六个月以前的情形,更没有人认得欧阳玉其人。我问那哭的兵,你为什么来这里?他说他死后没法子回湖南老家,一路上跟着部队走,过路有路神,过桥有桥神,好不容易才能找到这儿来!我又问:「你来干什么?」他说:「要钱,要路条,路条必须写明故乡湖南省宁乡镇卫龙铺。」我在油灯下对照记事簿,他说的地址没错。

我拿钱令班长叫开小店的门,买了锡箔金银纸及黄纸,写上他说的地点,拿到屋外火化了。

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兵止了哭说:「钱和路条我拿到了,我要走啰!」说罢倒在草铺上睡着了,他这一睡到天亮都叫不醒他,直到大家起来吃完早餐后,他才醒来。大家问他昨夜的情形,他说什么也不知道,只觉好累,腿好酸。

(郝凤墀 一九九〇、十二、十九)

黑白无常 死前已现

虽然祖母去世已久,这件事至今仍让我忘不了。

在那物资匮乏年代,门窗是用简易木板拼凑而成。厨房卫浴简单的不得了,常有顽皮小孩在木板缝窥视我家一举一动。

祖母双眼失明,婆媳又失和,造成祖母倔强又独立,很少依赖别人。

祖母在临终前几天,身体尚很硬朗,作息如常,突然语不寻常的说,赶紧把厨房后窗钉紧,因为听到黑白无常要带她走!

因事出意外,全家愣住,只能劝她不要胡思乱想,安心休息。想不到次日祖母就病倒浴室,脑溢血死亡。

事后回想,其预兆并非空穴来风,真是恐怖。

(金晓梅 一九九六‧三‧廿六)

倩玉祖父 为鬼超度

翁俊明是影歌双栖明星翁倩玉的祖父。当浙江督军卢永祥聘请翁俊明任浙江樟脑局总局长时,将位于灵寿寺巷五十七号,原是前清时代一位大官的宅第,拨给他作为办公室,内有七开间门面,七进四合院。

有一名老妈子很神秘的禀报总局长夫人,这一栋巨宅从前出过事:一位千金小姐为情悬梁自尽,就吊死在翁总局长的那间临时卧室里。夫人即郑重其事的告诉了翁先生;翁俊明却耸耸肩膀开个玩笑说道:「没关系,好歹我也是个捏印把子的官,那位小姐有什么冤屈,只管来跟我告状好了。」

一夜,他洽公太晚,唯恐回家后吵醒了爱妻和爱儿,就在临时卧室里安歇。因为过于疲倦,连帐子都没放下就睡了。深更半夜,在睡梦中被推醒,睁眼一看,床前站着一位老太太和一位华服盛装脸上罩着薄纱的小姐,老太太左手拿一叠钱,像是要递给他,右手则频频指向地下,翁俊明倒也不怕,睡眼惺忪见一老一小穿的都是清装,便问:「请问二位有什么指教?」一老一小不回答,一眨眼就不见了。他唯恐妻儿惊吓,翌日只字不提。

第二天,他依样画葫芦,决心探个究竟,焉知老太太和小姐出现时,又是他一开口,两人倏然不见。翌晨上班,他当件新鲜事儿讲给了同事们听,有一位年轻的王科员,胆子很大,自告奋勇的表示翁先生的官运正旺,阳气太重,鬼不敢侵犯,不妨让他到那张床上去睡一夜,可能问出个缘故。

第三天一早,翁先生到房里一看,那位王科员打着赤膊,穿条短裤,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直说腰部重伤爬不起来,翁先生问他夜里的经过,他坦白直承:「我衣衫不整的睡在总局长床上,三更时分,老太太和小姐又出现了,一看到我就骂:『你是什么东西?也能睡在这儿?』于是她们两位不由分说,挥拳就打,打得我臂部青肿,腰上也受了重伤。」

翁俊明咄咄称奇,把王科员扶起,亲自为他敷药治伤,准他告假回家休养,当夜,仍由他自己睡在那张床上,果然又被推醒,又见一老一小,当下他就正色的说:「你们打伤了我的手下,我不跟你们计较,可是你们不能老是这样跟我打哑谜,你们究竟何求于我,请对我说明白!」

可是那两位鬼魂仍是有口难言;不过小姐的面纱掀开了,露出一张姣好又凄楚的脸,她伸手指指自己,再指指天,接过老太太手里的钱往床上一放,然后双双隐去。

翁俊明定眼一看,床沿是一叠纸钱,他无可奈何的去跟夫人说了,翁夫人终年礼佛,了然因果,当下便指点他说:「指天指地,分明是希望超度;奉上纸钱,多半是想用来延请僧道设坛祈祷建醮的费用,你就可怜可怜那两位母女,成全了她们吧!」

翁俊明就从灵寿寺里请来七位高僧作佛事,在樟脑总局的前院,设起道场,一连做了三天法事,灵寿寺巷五十七号的两名女鬼自此销声匿迹,不再露形,而翁先生的同事友好,从此也认为他是能跟鬼打交道兼通阴阳两界的人物了。

(宗教时报.第八十七期)

日本倩女 借住一宿

三十多年前,学校毕业服役,分发到南部任政战干事;不久,辅导长新婚归宁,要我去帮他们看家。

隔日,女友南下看我,带她畅游古城台南。

送她搭车后,回到高雄搭最后一班五路车回左营,时间已近深夜,街上已无行人,昏暗的街灯,寒风萧瑟。

恍惚中,看到北站候车亭里,有一个人影,走近一看,是一个穿着海军款式、白衣蓝裙的少女,清秀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焦急地东张西望。

「小姐你在等车?」我问她。「嘿,阮等好久了…….」她用不太熟的台语回答。「最后一班车已开了,今天没车了!」

那时候的左营,很少出租车,看她焦急的样子,有些不忍,我告诉她,我在给人看房子,如果她愿意,可以到我那住一宿。她踌躇一会,最后默默的跟我走。

南台湾的冬夜,寒风彻骨,十分钟的路程,竟让我感到出奇的冷。

她说,她叫「幸子」,住在凤山xx町xx番……交谈中,台语夹者日语,心中不禁奇怪,光复十几年了,这么年轻的女孩,居然三句话少不了一句日语。

她睡卧房,我睡客厅的沙发,一天的劳累,我很快入梦。第二天起的很晚,发现女孩已走,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时间一久,这件事也就淡忘了!中学李姓同学,在当时的凤山镇户政事务所任职,一次与他小聚,忽然想起那件怪事,问他现在凤山现在还有没有xx町的日本街名,并告诉他那天的遭遇。

不久,得到他的回音:「那地址确实有,我翻到日本时代的户籍档案,正是现在的凤山戏院附近的一条街名,住的是一户姓「高桥」的日本家庭,二次大战,盟军飞机轰炸,那家人全部罹难,那家主人的小女儿『高桥幸子』就在其中……」

(仇金种 一九九三、九、十五)

魂随邮差 梦中来现

父亲在世时,我总觉得他和朱自清「背影」里的父亲一样很唠叨,有些想法、做法又跟不上时代;因此在同事、朋友面前,很不喜欢他的出现。即使每个人见了他总是说:「嘿!艾咪,很少看到有爸爸对女儿这么细心的!」心想他们不过是爱在人前说些好听话。

就这样直到他罹病住院,天天守着他、照顾他,突然感到有一天他将随时离去的恐慌,一时间竟对他有说不完的话,只是他已不再回答我的任何一句话,因为他已中风,神智昏迷、不能吃喝言语了。看着那细细的导管,插满全身,我开始每天自言自语:「爸!我帮您洗脸。」「爸!该抽痰了。」「爸!今天要换床单了。」

就在我婚后的一个月,有天作梦,梦见正在整理书房的图书,却见老爸走了进来,我讶异地说:「您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他和往日一样又开始唠叨,说也奇怪,这次我们父女竟聊得特别愉快,就在忘我的时侯,房门口又走进一个人,老爸这才说:「待会儿包给他一千元,是他带我来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就随那人上车走了。

翌晨,我还在床上对这梦纳闷时,老公自楼下拿来报纸和一封限时信,一拆开信,竟是灵骨塔寄来的,单子上写着:「本期骨灰寄放已到期,若需续存请缴交寄存费一千元。」

(艾咪 一九九二、二、二十一)

当兵起乩 口说英语

「灵」的现象,已经变成二十世纪研究鬼学最重要的一个课题,也就是电波问题。

我的一个小孩子在陆军军团服役的时候,休假回家带回来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就是他们的连队里面,有一个嘉义来的兵,这个兵是个乩童,其他的兵就问:『乩童会玩很多把戏呀!你会吗?』那个兵都不会,天天被出小操什么的,很难受,那个乩童很老实。

结果有一天,嘉义要起庙会,他这个乩童要跳大神啊,那个祭祀公会就来了一封公文给那个乩童,他拿这个证明去请假。连长说:「产有产假,病有病假,丧有丧假,没有乩假,这个是迷信啊,退回去,出操。」乩童就出操了,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口吐白沫就倒下去,倒下去后就起来,起来后两眼直直的,就说话了。说的是带有美国南方味儿的英语,连长一听,眼睛也睁大了,他没学问也听不懂,赶快到旅部里面找一个台大外文系的预官,来当临时翻译。听他叽哩呱啦说什么,那个翻译就告诉连长说:「这是一个当年美军顾问团的一个随军牧师,葛里翰上尉。他是在珊瑚潭淹死掉的,现在受了土地公公之托,来替那个乩童作证明,让他回去跳神。」结果旅长就批OK。

这个只念过小学三年的人,怎么会说那个德克萨斯的英语?真是奇妙得不得了。而且确实有这葛里翰上尉。我的小孩回来跟我一讲,我听了遍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因为葛里翰上尉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前葛里翰上尉死的时候,我正在旁边站着。

我记得那天是礼拜天,第二军团有一位张上校,有一位李上校,有一位陈谟俊上尉,还有一位梅小姐,五个人开一部吉普车去休假,他们是十二点钟到达的。嘉义警车开了五、六部,一路呜呜叫。一个警察说:「有一个美军的牧师在这里游水失踪了,我们来打捞。」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拉上来了,就是葛里翰上尉。也就是说,这个上尉啊,死掉以后,还在我们的珊瑚潭附近跟我们的土地公老爷做朋友,没事晚上喝两杯,才会拜托他。

(司马中原一九九五.一.卅一)

撞死逃逸 鬼影随形

某日巧遇多年不见的堂婶,不禁令我想起一件多年前的往事。大约十多年前,有一天堂叔外出,不幸发生车祸,肇事者狠心逃走,车祸地点又偏僻,以致堂叔被人发现送往医院时已回天乏术。

两三个月后的某一天,警察忽然通知堂叔家里的人说,撞到堂叔的人去自首了。大家都很讶异,为什么他会去自首呢?

据那人说,他撞到堂叔时,因看四下无人,心里又慌,便昧着良心逃走了。事后良心一直不安,常精神恍惚,袜子不是穿反,就是两只颜色不同。

他经常都到一家面店吃面,有一天,那面店老板竟问他,这阵子常跟他来吃面的人是谁?又为什么两个大男人却都只叫一碗面而已?这下子可把他吓坏了,终于逃不过良心谴责,而向警方自首……

(廖玉有 一九九四、七、二〇)

鬼魂托梦 代寻遗物

夏季午后常有雷雨,尤其早年就读的山城小学更是山雨欲来雷声起,常常是老师在台上口沫横飞,老天爷也轰隆隆不甘示弱较量着,台下的我耳边隆咚作响,不知老师说些什么。

有一回,雷声轰顶,撼动整个教室,贴近窗子往外看,原来礼堂旁椰子树惨遭雷击,片刻钟又是一声砰然巨响。

学校为顾及学生安全便赶紧装设避雷针,由于经费不足,挖沟埋线工作委请工友分担,隔了数日,人声鼎沸打断了上课,大伙随老师背后去看个原委,原来工友挖沟时掘出了一具尸骨,就在遭雷击的椰子树下。

次日,工友又在同一地点搜寻些什么,引起我们的好奇趋前探问,他说:「昨个夜里那无名尸骨托梦予我,感谢我发现免使他做孤魂野鬼,但有样东西还留在那里,希望能送佛送上西天好人做到底。因生前他只有抽烟这嗜好,特别做了个烟斗随身使用,没事时把玩欣赏顺便用它抽口烟解解瘾,愿我能帮他忙,寻到了和他尸骨安葬一起。」我们听了义不容辞卷起袖子加入工作,忽然听见同学叫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个沾满灰土的条状物,洗净后是一支雕工精致的象牙烟斗,在场每个人都为之目瞪口呆。

学校依习俗为那具尸骨和心爱的烟斗超渡安葬,好让他在阴间也能享吞云吐雾之乐。

(国子 一九九四‧八‧十八)

祖母死后 依然好客

1989年,我刚从成功岭结训,离开学还有两个礼拜,我们几个好朋友就到台中县乌日乡的一个同学家玩。

他爸爸到台中车站来接我们,连我在内一共五个人。他们家满偏僻的,是一栋很老的房子,而且还有一些清朝的东西,砖瓦也都很旧了。

那是一间三合院,中间正厅的部份有两层楼,两边有副厅,比较奇怪的就是有一个副厅是新盖的。我们觉得三合院很好玩,一直玩到晚上然后在他们家吃饭。

他们家是一个大家庭,爷爷、爸爸、妈妈、叔叔、婶婶都住在一起,吃饭气氛不是很好,因为他们家的人不是很好客,虽然煮得还满丰盛的,不过半小时就草草结束了。

晚上我们在正厅的二楼玩大老二,那时是八月份,天气满热的,我们就叫其中一个下去帮我们拿饮料上来,结果他下去后,整整二十分钟没有上来。我们觉得很奇怪,因为只是下一个楼梯、拐个弯就到了;再等了五分钟还是没有回来,我们四个人就下去看看。

一走到外面,他刚好正在下方的庭院里一个人在那边演默剧,一下子搔搔头、一下子又好像在聊天、一下子又绕到后面田里去走一走,下面几个厅都走过了,就是那个新盖的副厅他没有进去,我们不晓得他在干什么,只觉得奇怪,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拿着一大堆饮料上来。

我们说:「你怎么去那么久啊?」他跟那个朋友说:「你真是的,今天晚上吃饭时,你怎么没把你阿妈叫出来吃?你阿妈一直跟我抱怨你都没有讲到她。」然后又说我朋友的阿妈十分好客,还带他到处去逛、去看,介绍她以前和爷爷结婚的地方、又到田里面说她以前和爷爷在那边辛苦工作的情形。听了他说的话以后,我朋友二话不说就带他去祠堂看,他阿妈的遗照就高高的挂在那边。他阿妈以前很好客,死掉之后,他们家人心情都不是很好,阿妈就是死在新盖的那间副厅。他阿妈不敢带他进去看,就是因为怕他看到遗照会吓到。

(陈希桐 一九九七.一.一)

见鬼代价有点大

春子

我十六岁那年,因家境清寒,未升学而去餐厅当小妹,赚钱贴补家用。当时,高雄澄清路还很荒凉,只盖一些透天店面,我工作的餐厅就在那里。那家餐厅,每天营业到晚上两点。

透天店面一至三楼是餐厅,宿舍就在四楼,那天只有我一个人上早班,九点即下班,宿舍只有我一人。我盥洗完,准备上床睡觉,才躺下没多久,就看到面对的墙壁有黑影闪过,虽然速度很快,但影像很清晰。就在这时候,楼上养的小白开始吹狗螺,当它哀嚎完,楼下的狗群马上应和,宛如上百只狗同时出声。

我霎时觉得头皮发麻,全身无法动弹,每根神经都紧绷。等室友下班上来,看我僵在床上,直觉不对劲。说也奇怪,她上来后,不再吹狗螺,我跳起来跟她说刚刚的事,也告知了老板。

过了数日,有天下班回宿舍,宿舍里摆了一张祭桌,不知在祭拜什么,心里不由得毛起来。

老板知道无法掩盖事实,因此告诉我们:「我去问城隍爷,城隍爷怒斥那个女鬼,为何现身让你看见。女鬼说:『我很孤单,看到有人想靠近,却闪躲不及被看到,我也不想被看到。』城隍爷说,这女鬼是房子没盖好时在这里自杀的,她只是寂寞,没要害人,所以设坛祭拜她,希望她早日投胎。还有,城隍爷叫你小心,看到那个,运势会变差。」

我辞职回家后,妈妈赶紧带我去问三圣母,想帮我收惊,岂料圣母直指我将有劫难,重则丧命,轻则断四肢,在生日前后要特别注意。由于距离生日还久,我没放在心上,就在住家附近找个工厂继续工作。结果,生日后第三天我上大夜班,真的出事了。

当时,工作中的我,手指连着手套,整个被拖进机械齿轮里,我勇敢的关机,拔出手时,无名指剩半截,血一直喷出,我当场晕倒。就这样,我在花样年华的十六岁,没了一根手指头。我因自卑残缺的双手,才醒悟读书的重要,于是半工半读完成学业。

联合报 95.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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