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是小时候的“恩狗”,早已去世多年,但这一程它却出现了………
我们入了乌来检查站验证后,那只小土狗便跟了上来,米白色的毛,有些儿脏,尾巴像把盛放的芦苇,尖尖的耳朵竖着,还一扇一扇的,那双滴溜溜的眼睛似曾相识。
我和姊选了一个不是假日的日子去游乌来娃娃谷,避开嘈杂的人群,沿途果然只有山风水声,野姜花、秋海棠烂漫地铺满山谷,就在这时候我再度瞥见这只小狗。
它已跟来一小时,就在我和姊身旁绕转,高高兴兴,不时趴在地上逗弄些小昆虫,倏忽又一纵去捕捉飞舞的蝴蝶与蜻蜒,可爱得教人不忍驱逐。
离开马路转入吊桥对岸,它仍亦步亦趋。不知怎么的,我竟脱口喊:“老伙计!”它一定神,注视着我,好熟悉哦!姊说:“那可不是像咱家‘老伙计’么?”
“老伙计”是我家很久前养的狗,我对它的记忆只在隐约间,当时年纪小,脑袋装不下多少事。据说,老伙计是我儿时的“坐骑”,最重要的是我的“恩狗”。
三岁那年的一天,家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母亲在操劳家务,她边烫衣服边煮饭,那厢饭熟赶过去,忘了将熨斗搁高,我爬近,将熨斗整个压在大腿上,顿时间,我哭得呼天抢地。就在这时,老伙计从屋外窜入,咬住我的衣服,使力拖开,舔着我的大腿,待母亲气急败坏赶到时,老伙计已完成“急救”行动了。
而这只“恩狗”后来误食毒饵,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一路上,它不吃我们给的食物,但就这样跟在身边,直到娃娃谷营地前。这时,我们碰上另一对游人,出于好玩,我指指身后对那两人说:“看,那只小狗从检查站就护送我们直到这里来喔!”
那两人有些莫名奇妙地反问:“那来的狗?”
我和姊回首一瞧,只见来路空荡荡的,几只蜻蜓兀自高低飞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