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初刚接触净土念佛法门时,是经一莲友介绍看了一位颇具名望的老法师的开示书籍与光盘而开始修行念佛的。当时一边到念佛堂念佛来清净自心,以期净念相继,或功夫成片,一边勤修诸善积功累德,以消除业障,对达到清净心,或功夫成片有帮助,又能于临终时免受冤亲债主干扰,不昏迷得正念往生。
那时觉得这样修行念佛很好,纵然看到《大经》说如果想上辈往生,须出家修诸功德;《观经》也说上品上生,须「慈心不杀、具诸戒行,读诵大乘、方等经典,修行六念」,那若无法出家,上辈往生或上品上生不就无望了吗?我心切求上品生,一来想尽快见佛闻法度众生,二来如不能上品上生,能上品中下生也不错。
又听闻老法师说,能伏住烦恼就决定往生,若业障没有完全消除恐怕临终会有冤亲债主来障碍,或导致临终有病或昏迷,正念不能现前,恐怕难以往生。如果临终没人助念,那就更不用说了。当时以为这就是净土宗的修持法,不晓得其实这是将特别法作通途修,把易行道翻成险境,令安乐门顿生荆棘。
没办法,只好尽力而为,那时行善会比较刻意,有时不放过任何行善机会,抢着去做,较不自然,念佛时也会顾虑有没有妄想,想办法压制它。心中时常担心临终会有障碍,担心临终不能正念念佛,担心若伏不住烦恼,念佛达不到功夫成片怎么办?最担心修了一辈子,最后往生失败,呜呼哀哉!总之,虽念佛行善,还有种种恐惧,挥之不去,不得安乐。
有一点不得不提,很多念佛人不知怎地喜欢读诵《地藏经》,我从始至终对《地藏经》不感兴趣,一是认为读诵《地藏经》与念佛往生无关,就算需要读诵,那诵净土三经不是更相应吗?二是说到消灾除障,名号功德远远超过其他任何形式的修持何止百千亿万倍。
后来一莲友推荐我看江西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师的净土开示光盘。看了以后,心中舒畅许多,觉得往生没有想像中那么难。之前的净土修持几乎偏重自力,现在知道有佛力可乘,再加上自己精进念佛,勤修净业三福为助行,正助双修,靠自他二力,念佛以期与佛感应道交,往生则不难。
所以从那时起我就时常听看这位法师的开示法宝,几乎不看老法师的开示了。法师鼓励净业行人常看净宗十三祖的开示,以印光大师为主,再加上蕅益大师,莲池大师,彻悟大师等。至于善导大师的念佛开示,法师虽也涉及,但不知何故并未「显彰」弥陀别意弘愿,法师慧眼不可能遗漏大畅诸佛度生本怀之弥陀弘愿。
依法师开示修持了一段时日后,觉得还不错,至少往生除了自己需要精进念佛修三福外,还可兼凭佛力,成就往生。不过心里老是觉得欠缺了一些大安心、大满足,对往生仍然有一点点的疑虑,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修持上比以前「专」,但还是有念佛积累往生资粮,修善积福的心态,还未真正「死尽偷心,宝此一行。」
法师常说到往生全仗佛力或靠名号功德,但行持上感觉比较偏向自力精进。例如闭关与昼夜经行念佛,虽然在激发念佛人对弥陀名号的领纳或有帮助,但也使一些人在观念上以为不经过闭关或昼夜念佛就还未稳操往生胜券。又,法师极强调名号的念法,认为应该怎么念,念佛时应该用怎样的心,又采用一种需要很长中气的调子念佛,认为这样念佛才能念出名号的「味道」,才能与弥陀感通。个人认为净宗祖师的开示是叫我们要至诚恳切、专心一意地念佛,并没有特别强调念佛的音调,或念佛时念得对不对,或有没有怀着某种心来念佛。念佛就只是念佛,莫管凡夫的心思造作,重点应该放在名号本身,而不是凡夫的感觉与心情,更不是音调上。我们是靠名号功德往生,不是凡夫心或音调。倘若有人气不足,或达不到某种「心」来念佛,无法适应这调子,恐怕就会衍生出不必要的障碍,凡夫容易乱想故。何必要在简简单单的六字名号上加插不必要的难行因素呢?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法师的开示,若依善导大师的念佛思想判,虽欲进入「弘愿」,但却对「要门」依依不舍。以法师的智慧,绝不难看出净土宗之「真实」在「弘愿」,非「方便」之「要门」,也许法师如此弘化有其用意。我就这样怀着不十分「安心满足」的心境继续念佛修行。
或许是投入弥陀弘愿海的因缘逐渐成熟,或蒙佛慈悲加佑,有一天,我很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三辈九品」往生,因为当时有人说「三辈九品」是方便,往生后没有分别,于是就上网查看其他善知识怎么说。在无意中就看到有两位专弘善导大师净土思想的法师的开示,对他们就「三辈九品」的开示觉得非常好,从没看过如此令我「心开意解」的开示,依善导大师,专念弥陀,直生报土,「到彼无殊,齐同不退。」诸行千差万别,故分九品乃至八十一品;同一念佛无别道,故平等往生无为报土。
为了能更深入正确的理解善导大师净土思想,我就向有关寺院请了一些「弘愿」法宝,包括《善导大师全集》。初看之后,还有某些地方未能明了,主要是自己过去所接触的「通途」净土思想还存在的缘故,但是内心知道不久就会「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在耐心的钻研一段时期的过程中,内心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一次又一次的庆喜、一次又一次的感动,自己终于遇到「真正」的净土法门,弥陀化身的善导大师让我这愚痴凡夫领悟什么才是「惠以众生真实之利」、什么才是大慈大悲、为何释尊叹此法一切世间最难信、了解释尊说八万四千法门是为了彰显念佛一法最尊第一、没有通途法门,难显念佛之特别在何处、明了为何弥陀需要五劫思惟及兆载永劫修行成就本愿、领会为何弥陀选择称名念佛为本愿、而不在「要门」浸染过,就难以体会「弘愿」的甚深微妙、无极殊胜…太多太多的震撼了!
现在才懂,原来十方众生的往生于十劫前已经成就了。过去自己还笨笨地寻找自己的往生,想用自己的精进修行感动弥陀,还在哀求弥陀满自己的往生愿,念佛时心中还问应该能往生吧,不知道自己打从第一次称念「南无阿弥陀佛」以来,弥陀的慈悲光明就已经对自己摄取不舍了,弥陀已经把往生无私地送给我了,于十劫前就准备好了,等待着我。毋需祈求,人人往生有份,无一遗漏,只要欢喜信受弥陀的慈悲救度,心定也好,心乱也罢,就这样自然单纯地称念「南无阿弥陀佛」,任凭佛救。如果硬要对佛愿揣测,或说「至心信乐」难、或说「欲生我国」难、或说「乃至十念」难,种种测度,以凡夫心欲测佛愿,无有是处,只不过是不肯通身靠倒,随顺佛救度的借口罢了。极乐世界是我等的本乡,不应该产生能不能往生的问题,「自是不归归便得,故乡风月有谁争?」
现在才明白,念佛法门本质上不是「修行」的法门,而是「救度」的法门,是「难信」之法,不是「难行」之法。难信在哪里?难信在念佛即得往生、念佛即入正定聚。弥陀的慈悲弘愿,让我真正住于「大安心,大满足。」在欢喜信受弥陀慈悲救度,生死大事解决之后,发觉自己在行善方面变得自然,没有之前的刻意造作。又除了定课以外,自然在行住坐卧念佛了,自然精进起来了,很多时候在不知不觉中自动念佛,较后才发觉,叹未曾有。弥陀本愿力真是不可思议,难怪有些大德赞说是弥陀在执持名号,是弥陀在众生内心中念佛,呼唤我们接受救度,念佛回归极乐本乡。阿弥陀佛的慈悲光明、大愿大力、平等救度、大恩大德,就算用尽一生,无有休息地称念「南无阿弥陀佛」,都觉得念不够,只想不停地这样称念下去,在弥陀慈悲本愿海中享受念佛的无限乐趣。
南无阿弥陀佛。
文 / 望佛本愿